两人相约徒步狼塔之路,中途不慎落水,一人被激流冲走失踪,另一人在报警后并没有等待救援,而是选择继续前行,这便是发生在今年7月的狼塔落水失踪事件。
狼塔之路是穿越北天山的最漫长,危险系数极高的一条徒步路线,因呼图壁河发源地狼塔而得名,起点位于北疆昌吉回族自治州的呼图壁河大峡谷,需要从北向南连续翻越5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达坂,最终抵达南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和静县巴伦台。
狼塔之路大致分为A、B、C、D、V五条徒步路线,其中C线和V线是两条最著名的路线,C线难度极高,需要翻越多个冰山隘口、横渡激流,穿越悬崖峭壁上的空中栈道,需累计爬升约6000米,后山一百多公里还是无人区,这里森林植被茂密遮天蔽日,非常容易迷路,C线因此被列为新疆徒步难度最高的9级线路之一。
V线难度相对较低,但需要途径天山山脉、呼图壁河、三屯河等,经历横切、下山、过河等环节,非常容易发生滑坠。
此次失踪人员刘天南选择的是C+V的叠加路线,全程可达180到200公里,不仅需要涉水渡河,大部分地区还没有通讯信号、没有补给点,山中突发暴雨暴雪还易引发泥石流、山体滑坡等风险。
今年7月,刘天南在网上看到驴友小舟发布的帖子,想要找人结伴挑战狼塔之路,刘天南本身是一个户外爱好者,此前刚刚完成约 150 公里的南天山北线徒步,身体素质很好,小舟则是一个刚涉足重装徒步不到三个月的新手小白,5月初完成贡嘎大环线首次重装路线,经验和风险意识都不及刘天南。
两人经过沟通,决定搭伙挑战狼塔之路C+V,以呼图壁县的白杨沟为起点,徒步200公里抵达昌吉市的农大林场,规划10到12天完成此次挑战。
7 月 3 日两人在呼图壁县会合,于当晚11点趁夜色进山,踏上了这条未知险途。虽然狼塔古道在7月9日才正式实行全面封闭管理,禁止任何形式的穿越通行,刘天南与小舟并没有赶上公告发布,但两人进山并未向任何有部门门报备,这本身也属于违规行为。
7 月 4 日,两人在河谷中先后遇到了另外两队驴友,一组 6 人、一组 3 人,经过简单交流后三组人决定结伴同行,一行总计11人。据同行者回忆,由于小舟经验不足,刘天南作为同伴格外照顾她。
7月5日山中开始持续降雨,河道水位上涨,路面也变得湿滑泥泞,然而队伍仍按原计划向台普希克马河推进,殊不知,危险也在悄然逼近。
7 月 6 日下午大约两点,队伍抵达台普希克马河渡口,此时的河面已经比日前拓宽近半,水流湍急,还裹挟着泥沙碎石,由于台普希克马河是狼塔的必经之路,不过去,一行人就只能打道回府了,于是在经过短暂商量后,队伍决定分为上中下游三个梯队涉水渡河。
其中上游2 人先行探路,中游六人紧随其后,下游3人则垫后,三个梯队彼此间隔约 20 米保持可视距离,刘天南和小舟处在中游队伍中。
上游两人在成功渡河并在对岸结绳准备接应时,中游的刘天南和小舟在河中央踩滑,身体失去平衡瞬间被激流卷倒,小舟被水流推向对岸,被先期过河的队员及时拽上了岸,刘天南不幸被卷入了河道另一侧的漩涡中,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同行的另外九人见状立即展开搜救,经过一番寻找,在下游约 150 米的漩涡中,发现了刘天南的背包,后几人继续沿着河岸呼喊搜寻近 20 分钟,但始终没有发现刘天南的踪影。
此时,队伍中在关于报警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有人认为应该立刻报警,而有人则认为走完狼塔C+V再报警。争执到下午四点左右,队伍中有人携带了卫星电话,于是先报了警,此时队伍内部又出现了分歧,部分人认为应该留在事发地等待救援,另一部分则主张继续前行。结果商量到最后,谁也没有留在原地,两人决定原路返回,另外八人包括小舟则选择继续沿 C 线向终点哑巴家进发。
7 月 9 日,原路返回的 2 名队员,在途中遇到了进山救援的队伍,并向救援队提供了准确的事发位置,然而此时距离刘天南落水已经过去了72 小时,生还可能微乎其微。
7 月 10 日凌晨,小舟一行八人则在终点哑巴家才被拦住,据事后有人表示,小舟一行人在向终点前进的途中,曾多次发现搜救直升机低空巡逻,因此有人认为,他们可能是因为担心违规穿越被处罚,选择刻意躲避规避侦查。
无论小舟一行人出于何种原因,没有在原地等待救援,又为何对完成狼塔徒步如此执着,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只是,奔流不息的台普希克马河中,又多了一个未被找回的生命。敬畏自然从来都不是一句口号,而是生死必修课。莫要让自信变成自负,最终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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