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站火车站旧址记
古人说“寓褒贬,别善恶”。好人好事要赞美,坏人坏事要批评。可人事好坏与否,很难判定,盖棺定论也未必可靠。就像大运河,当年开凿时对于民众来说是灭顶之灾,李商隐的诗说得特别现实:“乘兴南游不戒严,九重谁省谏书函。春风举国裁宫锦,半作障泥半作帆。”一边是帝王的歌舞升平,一边是百姓的饥寒交迫。可运河对后世来说,的确利在千秋。“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历史上的是非善恶,还真的难有公论,也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这座小车站也是一样,虽然是侵略的产物,解放后在当地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新站火车站建于日伪时期,是侵略者为了殖民统治、财富掠夺而建。蛟河市地处老爷岭与威虎岭之间的盆地上,有大量的森林资源和矿产资源,这些资源都是侵略者梦寐以求的,所以修建铁路,进行资源掠夺。这里除了火车站,还有派出所、俱乐部、宪兵部、旅馆、饭店等配套设施,可以想象当年这里虽是山间小镇,却也极具繁华。劳动号子声、叫卖声、歌舞声、乞讨声、哀嚎声,还有枪声和炮声。这就是乱世的繁华,迎来送往,有喜有悲,有苦有乐,有生有死。
解放后这里焕发了新的生机,当汽笛声响起,人们不再恐惧,而是更好的进入梦乡。当朝阳从拉法山上升起,农民扛着犁耙走向田野,工人骑着自行车奔向工厂,孩子背着书包进入学校……炊烟袅袅,鸡犬之声相闻。笑声阵阵,处处可见鸟语花香。快乐的成长,无私的奉献,全心的投入,生活很简单,生活很幸福。而生活的圈子依旧是围绕这个小车站,汽笛声饱含了岁月的歌谣,成为人们心目中抹不去的风景。
如今这里荒芜了,因为小站停止了运行。就像一个卸了妆的老女人,衰老的神态完全显露出来,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尽显岁月的沧桑。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不知还有多少人会留意这里,会怀念这里,会憎恨这里。既然已成为历史,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没什么好留恋的。弃用的原因是不好用了,不能用了,那就拆了吧,陋室空堂看了也不舒服。如果留念想,立个“新站火车站旧址”标志足矣。
永吉徐守元,乙巳年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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