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土生土长的西安人,我以前总觉得咸阳就是“隔壁那片城”——课本里的秦都,地图上的咸阳塬,还有逢年过节才去赶的武功河滩会。直到去年秋天,老伴说想躲开城里的喧嚣,我们干脆在咸阳湖畔租了套带小院子的老房子,一住就是小半年。这才发现,咸阳的好,早把“秦砖汉瓦”的硬标签,泡成了碗里温热的醪糟。
半载烟火,咱的咸阳日常
北平街老巷:住进来没几天,就摸清了巷口王婆的早点摊。她的豆腐脑是老陕的做法,卤子熬得稠,油泼辣子喷香,配一个刚出锅的老汉喜肉夹馍,俩人花十五六块钱就能吃舒坦。
王婆记性好,知道我的老汉喜里喜欢再夹些绿辣子,每次都给我拿也剁得碎碎的,笑着说“咸阳的辣子,比西安的更辣,要的就是这个味道”。
有回我学着她的样子磨豆浆,结果煮糊了,她拎着自家的豆浆桶就过来了,“你们西安人哪懂这些,以后想吃就喊我”。
咸阳湖:每天傍晚必去湖边遛弯。碰到过练秦腔的张大爷,他的《血泪仇》唱得字正腔圆,湖边的柳树都像在跟着打拍子。
有次风大,他的乐谱被吹乱了,我帮着捡,他非要拉着我们去旁边的茶馆喝茯茶。
茶是他自己焙的,茶汤发红,入口醇厚,他说“咸阳的水好,泡出来的茶才够味”。
站在湖边看落日,远处的渭河大桥车水马龙,近处的芦苇荡随风摇晃,倒比西安的大雁塔下多了份自在。
旬邑马栏镇:特意开车去摘苹果,果园的刘叔两口子特实在,让我们先尝后摘,说“咱旬邑马栏红苹果,咬开脆甜,汁水都能流到手腕上”。
摘完苹果,刘婶非要留我们吃臊子面,面条是她手擀的,又薄又筋道,臊子肉炖得烂乎,配上自家腌的萝卜缨,一碗下去浑身暖和。
临走时,他们往我们车里塞了半筐苹果,“不值钱,就是让你们尝尝咸阳的甜”。
? 吃在咸阳,是老秦人的实在
要说吃,咸阳的物价真能让西安人羡慕。
民生路的甑糕,五块钱一大碗,糯米软糯,红枣香甜,老板给盛的时候总往满了压。
还有汇通十字的汇通面,晚上十点都还在排队,二合一的臊子面,面量足得像小山,油泼辣子一浇,香得人直咽口水。
我们还爱去石斗村市场买秦镇的米皮,老板娘手快,三下五除二就切好一碗,醋水是她秘制的,酸中带点回甘,比西安城里的连锁店地道多了。
? 人在咸阳,是骨子里的热乎
咸阳人的心,就像冬天的暖炕,热乎得很。
有次老伴在楼下小超市买东西忘带手机没有办法支付,收银员大姐说“没事,下次来再给”,转头还帮我们把东西提到楼下。
在古渡公园下棋,输了棋的老王头,转头就去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塞给我们,“输棋不输人,尝尝咱咸阳的冰糖葫芦,比西安的甜”。
就连小区里收废品的师傅,每次来都帮我们把纸板捆得整整齐齐,还提醒我们“天凉了,窗户要关好”。
以前总觉得咸阳是西安的“后花园”,现在才明白,它有自己的筋骨和温度。
这里没有西安的人潮汹涌,秦砖汉瓦都藏在寻常巷陌里,老秦人的热情都融在一碗面、一杯茶里。
对我们来说,这不是“隔壁的城”,而是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家。
等开春了,我们打算去兴平看看马嵬驿的老手艺,再去泾阳尝尝刚酿好的茯茶。
对了,咸阳的老伙计们,除了袁家村和北平街,还有哪些藏着老味道、老手艺的巷子呀?我们下次好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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