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道不空
又一次徒步归来,今天的徒步目的地是绍兴雪窦岭古道。一条很有古韵,但十分轻松的徒步线路,按领队的话,这是一条亲子路线。

不管轻松还是疲累,都很开心,而开心,正是爱上徒步的第一个原因。在山间,经常会听见各种嘻嘻哈哈的声音,大家或为美丽的风景醉心,或为拍下动人的照片而雀跃,或为发现一串路边的野果而满足,或为听到悦耳的声音而欣慰。但是更多的开心,则来自于自己的每一个进步。

每次徒步,都会遇到“徒步小白”,这个小白,不是小白 痴,而是小白丁,也就是缺少经验的很少参与徒步的人。既然是白丁,缺少经验,难免会犯错误甚至闹笑话,体力不支 那是常态。其实并不一定是是真的缺少这个体力,而是缺少合理分配体力的方式;又或者平常缺少了锻炼,忽然来到了运动强度相对较大的徒步登山,就难免要遇到困难。

不过有一点很好,这种徒步团会有很多人参加,除了活力十足的领队,经验丰富的老鸟,其他小白也不少,大家互相鼓励,互相促进,一些本来可能想打退堂鼓的,也不好意思就此掉队,或者干脆远路返回。除了一些特殊的原因,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咬牙坚持下去。而当他们克服自己身心上的各种障碍,跟上其他人的步调,成功完成自己的任务后,这种成就感和愉悦感,真的是很强很强啊,这也是最开心的事——见证自己的每一次进步,而这种进步,来源于自己的内心,表现在自己的脚下。
通过自己的脚步,我们能够感悟到更多的美好。

对于许多人来说,徒步有可能会是一次“出逃”。
之前的一次徒步,我遇到一位“自称年纪很大的人”,之所以要说自称,因为他比我小了足足十岁(我样子显得年轻,一点也不像七零后)。他这次来徒步,其实是被单位里的几个年轻人生拉硬拽过来的,他在办公室里待出了各种毛病,腰酸背疼脖子硬。
一开始,他喘得厉害,不停地问“还有多久”,还各种抱怨,一会抱怨天气的炎热,一会抱怨路边的虫子,一会抱怨领队冲得太快,还时不时吐槽“骗”他来徒步的那几个同事。

可当他手脚并用地爬上第一处垭口,山风毫无阻隔地吹透他浸汗的衬衫时,他忽然不说话了。他只是望着远处层叠的、沉默的山峦,站了很久。后来他告诉我,那一刻,他脑子里什么报表、邮件、会议都没想,只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像个人样”。
后来,这位没那么老的老伙计,也爱上了徒步,现在和我一样,山野中到处逛着哪。

如果说逃离是起点,那么途中与自然的亲切接触,则是让人沉醉的香氛。
秋日的山野,常会出现各种野果,很多野果都不为人知,尤其不为那些久居都市的人所知悉。比如,今日的雪窦山上,就遍布着一种小小的、精致的野果,学名不清楚,方言里叫“寒流果”或者“寒刺莓”,这种果子应该是草莓或者三月萢之类的亲戚,也长着细密的刺,酸甜酸甜的,可是很多人不认识,也不敢吃。

看我摘来吃,还有人劝阻我:“这个不能吃啊。”我说:“放心,我吃过没一千也有八百了。”后头来了个小姑娘,一听很感兴趣,不仅要吃,还要拿着野果左拍右拍,好不好吃这个见仁见智,但是真的好看,拍出来也很出片。小姑娘乐开了了花,自己拍不过瘾,还让我也帮她捏着一串果,她好来个大特写。
的确,只有自然界中,才能找到这种“偶遇”,这种“意外收获”的惊喜;而且,这种惊喜,还可以不断地出现,今天是寒流果,明天可能就变成了八月炸,后天又可能变成了野茅莓。
友情提示,不认识的野果不要乱吃啊。

我认识一个叫小林的姑娘,城市里最精致的白领,如今却是最“野”的徒步者。她向我展示过许多照片,没有一张是自拍。有特写的露珠压在蛛网上,有逆光中绒毛分明的狗尾巴草,有竹篁幽径中飘摇的风,有枫树丛林里滴落的红。对她而言,自然不仅是她观赏的画卷,更是她寻找另一个自我的伟大空间。她用自己的步履,为自己的人生发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朋友圈里晒美食、晒自拍的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山顶的日出、林间的晨雾、被泥土弄脏的鞋,还有一张张汗湿却明朗的脸。
徒步的路上从不孤独。这种运动的社交,有着城市酒局饭桌难以企及的纯粹。

像我们这样的徒步团,成员来自天南海北,职业年龄都大不相同。在山路上,没有名片与头衔,只有一个共同的代号——“驴友”或者徒友。
大家分享着背包里的水果和巧克力,在陡峭处伸出援手,在美丽的自然中共享美照、美食和美好的心情。在这里,人和人的关系特别简单。你帮我减负一块面包,我教你调节登山杖,不必算计,没有应酬。这种基于最朴素互助的情谊,下了山还能延续,特别结实。

说到底,徒步爬山热的背后,是现代人在喧嚣世界中,一种另类却又纯真的自我找寻。我们用疲惫的双脚,去丈量土地;用快意的攀援,去对话群山;用一路的艰辛与惊喜,来拓展自己的心怀。
这么多人选择徒步,爱上徒步,甚至迷上徒步,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让世界听一听自己脚下发出的声音。因何而徒,步履发声!

(注:图片都来自今天雪窦山古道的实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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