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琅勃拉邦回到万象,我们又游览了几个景点,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参观游览神木博物馆。
走在老挝的土地上,处处感受到热带风情,空气里充满着占巴花的甜香,热风裹挟着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万象,这座被称为“檀木之城”的老挝首都,藏着一处让时光慢下来的秘境——神木博物馆。它不是冰冷的建筑,而是一位“木痴”用半生热忱浇筑的梦,是老挝用木头写就的文明史诗。
一、来自江西,娶了漂亮老挝女人
的导游进入博物馆,迎接我们的馆内导游,用带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给我们解说馆内藏品。我问他:“你的中国话这样地道,是中国留学的吗?”他说:“我是中国人,我家乡是江西,我老婆是老挝人。”说着,他拿出手机,给我们看他老婆的照片,的确非常漂亮的一个美女。大家都赞叹他老婆漂亮,他自豪地说“我老婆是漂亮,像咱们中国的明星。可是生的孩子就是地地道道的老挝人。”
进入馆内时,我问他可否拍照,他说“外边可以拍,到里面就不允许拍照了。”于是我边跟着他,边听解说边拍照,我想不能拍照的时候,他自然会提醒我。结果一直拍照到里面,也许是他忙于解说,没有顾上制止我,我也就一直拍,拍到老挝版清明上河图的时候,我刚举起手机,有工作人员过来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只好收起手机。
二、传奇背后:从钢铁大亨到“守木人”
据导游介绍,博物馆馆长,也是这个博物馆捐献者,博物馆的灵魂,是祖籍中国海南的皮西先生。他的故事像一部跌宕的电影:早年留学苏联学美术雕刻,归国后以商业天赋成为老挝最大钢铁厂老板,一度登顶首富。可谁能想到,这位“钢铁大亨”心底最炽热的执念,是对木材的痴迷——尤其是对红木与沉香的珍爱。
当发现老挝法律禁伐名贵木材,却仍有大量珍木外流时,皮西先生做了个惊世决定:卖掉钢铁厂,散尽家财收集被遗弃的废木(林火焚过的、洪水冲散的、深埋土中的),请来中、印、越等国顶尖工匠雕刻创作,最终建起这座博物馆。有人说他“从首富变‘穷光蛋’”,可看着馆内那些重获新生的木雕,便懂了他的“傻”里藏着怎样的赤子之心——他要为老挝守住“木魂”,让子孙不必远渡重洋看自家珍宝。导游还介绍说,皮西先生和现在的老挝总理是儿女亲家。
三、木中藏史:每一寸纹理都是文明的注脚
博物馆坐落在万象老南部汽车站旁,2019年正式开放后,成了老挝首个被国家认证的神木主题博物馆。5层建筑里,藏着超两万件木雕珍品,从根雕到整雕,从巨型板画到沉香孤品,每一件都在诉说“化腐朽为神奇”的故事。 可惜,我们只看了第一层,就足以让人震撼。
若说“震撼”有形状,定是踏入一楼展厅的那一刻:巨大的红木根雕如凝固的山脉,天然扭曲的纹理里仿佛能看见雨林的风;沉香厅内,幽香若有若无,最夺目的是那尊“沉香木飞天”——工匠以毫米级的精度雕出衣袂翻飞的姿态,连飘带的褶皱都泛着千年沉香的温润光泽,如今被玻璃罩小心护着,却仍让人想屏息凝视。而真正的“镇馆之冠”,是世界最大单体沉香木:需5人手拉手才能环抱的原木,因虫蛀与自然演化千年成香,剥离后价值连城,皮西先生为它几乎掏空了积蓄。
更动人的是那些“废料新生”的作品:被雷劈过的树干成了“佛陀讲经”的背景,泡烂的树根化作“百鸟朝凤”的灵动羽翼,连树瘤都被雕成“寿星”的笑纹——老挝人用最朴素的方式诠释:所谓珍宝,从不是天成的完美,而是被用心凝视的生命。
四、刀笔传情:多国匠心的文化交响
博物馆的艺术魅力,更在于它是“多国匠心的合鸣”。中国工匠刻的弥勒佛憨态可掬,衣纹流转着唐宋遗韵;越南师傅雕的同题材佛像则多了份法相庄严,眉眼间似有吴哥的神秘;老挝本土工匠的作品最是鲜活——大型版画《老挝版清明上河图》里,市集上的僧侣托钵、孩童追蝶、船工喊号,连竹编筐的纹路都清晰可辨,活脱脱一幅19世纪老挝的烟火长卷。
这些雕刻不仅是技艺的展示,更是文化的对话。工匠们读懂了木材的语言:大红酸枝的深红是历史的厚重,金丝楠的流金是岁月的温柔,沉香的乳白是自然的馈赠。他们用刀作笔,将老挝的神话传说、佛教故事、市井生活一一刻进木里,让每一块木头都成了会呼吸的“文化密码”。
五、木韵永续:从私人珍藏到国家名片
如今的博物馆,早已超越“私人收藏馆”的范畴:它是老挝的国宾接待场所,重要外宾来访必到此一游;是“中老旅游年”的文化地标,吸引着全球艺术爱好者;更是皮西先生的“木魂传承场”——他曾说:“我希望建更大的馆,让更多人看见老挝的美,也让中老的友谊像红木一样,越久越醇。”
离开展厅时,夕阳正透过落地窗洒在一尊“大象驮木”的根雕上。那头用废木雕成的大象,眼神温驯,仿佛正驮着千年的故事走向未来。忽然懂了皮西先生的坚持:所谓文化遗产,从来不是锁在玻璃柜里的标本,而是被热爱激活的生命。 若你到万象,不妨留出半天给神木博物馆。在这里,你触摸的不仅是红木的温度,更是一位理想主义者用半生写就的答案——有些东西,比财富更珍贵;有些坚守,能让文明的火种永远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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