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内第三次去澳大利亚。
01
第一天 行前累半死症
我是有点问题,出门无论长短,离家前一天都能把自己累到就差晕过去了,恨不能把家里所有的事情都做一遍。今天从早到晚,洗衣机开了三锅,把沙发布,甚至抹布都洗了。洗碗机开了两锅,惠及咖啡机盒和玻璃蛋糕罩。然后把室内植物搬出来浇水,再搬回来。然后给院里的花浇水,剪开败的残花,拔草,总觉得一段时间不能照料它们,要一次性代偿多给点关爱。
西柚一早把Tara送到狗舍,就一整天坐露台上无所事事,人和人之间的区别不是勤劳和懒惰,是能忍还是不能忍,我觉得不能忍的事,他觉得都多余。
除了床啥都没有的昂贵机场酒店
明天一早的班机,不想早晨屁滚尿流,晚上住到走路2分钟到登记楼登机楼的酒店去。六点半出发,七点半到,约了八点吃饭。这间酒店仗着无敌地理位置,客房餐厅生意都爆火,房间就算了,小小标间住一晚就走,400多刀。餐厅出品也是贵而不咋地,我点的恺撒沙拉是我吃过的最没味道的恺撒沙拉,对,就是字面意思的没味道,一点点dressing没有,小面包碎变成了面包片,脆脆的培根碎变成了早餐中的煎培根条,一点点盐小银鱼,就算是全盘的盐味味道担当了。
史上最没滋没味的恺撒沙拉
我们右手是四个小脸大身体的年长女性,从头到脚被基因硬空,长得太像了,应该是四姐妹出行,几个人互相评论衣服,看手机照片,画面极温馨。到这个年龄,姐妹可以一起出门旅行,没有更幸福的啦。
右手是一个红衣红唇老太太,更年长一些,后来看她站起来,走路已经有那种左右大幅摇摆的不稳定态。老太太前菜主菜甜点吃得一丝不苟。身体看起来有点不方便,但一人出行,一人食一点不含糊,精神老太一枚,洋人老头老太太常有这个劲头,外表已经老到奇形怪状,精气神儿还在。西柚让我尝一口他的烈酒,我舔了下辣出眼泪来,红衣老太太笑笑地看着我,西柚说,你见到了传说中的一口酒就能撂倒的人。老太太对我说,嘿嘿,我跟你一样。
02
第二天 一天吃三顿早餐
早晨起来过到对面登机楼,check in,吃早餐,然后划拉点字,时间还有富裕。发现New Zealand Air lounge的服务员大多数都换成了中东人。
三顿早餐
今天其实是吃了三顿早餐,第一顿是五点钟艰难爬起来,泡咖啡,吃了根香蕉和两块曲奇。然后是在机场lounge,吃了酸奶水果吐司和小可颂,上飞机还有一顿早餐,空姐提前一个个问我吃什么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什么都不吃了。她自作主张说,你不吃热食物,就吃一点酸奶水果吧。给我上了酸奶水果,又问热的可颂要不要,我是蜜汁可颂粉,一听可颂没搂住说好。空姐见推销有效,说要不要点牛奶麦片,我们有两种……又上来了……磨磨唧唧往嘴里塞第三顿早餐的时候,看着西柚津津有味地吃他的全套早餐,觉得他的确是最适合旅行的人,享受飞行,享受每一口食物,能吃能睡能吵,吵(包括但不仅限跟我吵)完就忘。
奥克兰和布里斯班时差三小时,飞行距离也是三小时,早晨9点半起飞,到埠还是9点半,悬挂在地球西南犄角旮旯纽村,去哪儿都能赚几小时,当然了,罗布兄讲话,借了你不还得还吗,回程就还回去了。
我们的租的车
出机场取了车,直接出城,奔布里斯班人的后花园Mooloolaba。Mooloolaba是那种很典型的海滨度假小镇,满街chill兮兮的人,穿着清凉,基本就是一块布一裹那种,或者穿着疑似比基尼裙装满街走,空气里有淡淡的海腥味,沿海咖啡馆酒吧饭馆看不到头。
办完入住,就去超市大肆采购,酸奶牛奶奶油黄油巧克力培根各款面包各种水果,满满两大包子,跟要长久盘踞了似的。
下午在露台上吃西瓜,看看小说,迷瞪迷瞪,对我来说很奢华地无所事事的几个小时,平时在家我恨不能填满每分钟才踏实,完全不会什么都不干地呆着。
五点钟去海边酒吧街吃饭,我的意大利海鲜饭太咸,西柚的披萨也不太到位,远远不如我们半岛的那间意大利馆子。隔壁居然有唱卡拉OK的,唱得荒腔走板,巨大的鸟在街上溜达来溜达去,一切夸张地符合全世界度假模式。
饭后在海边溜达溜达,天空粉扑扑的,一朵月亮盛开着奇大。有个女孩还沙滩上铺一块毯子坐下,她身边的小狗乖巧地扭扭小身体也在毯子坐下,跟主人一起望向月亮,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广告画面。
这一天什么也没干,超级累,撒花!
03
第三天 county drive
大家知道,我每次离开新西兰,都尽量不倒时差,该几点睡还几点睡,该几点起还几点起。所以每天四点多就起来了,这样就跟西柚几乎同频(他还比我早一小时,也是因为时差),我这才发现,这家伙不是因为出发早一天吃三顿早餐,其实是每天都吃三顿早餐。他半夜三点多起来(在纽村是四点多)吃一顿,四点半后我起来,看着他又鼓捣了一顿,然后我们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咖啡馆吃早餐,要不人地球仪似的大肚子哪儿来的。
因为起得太早,八点多完成了我所有早课,出门了。第一站四五十车程的Noosa Head,Noosa Head是个繁华的海边小镇,看起来比Mooloolaba有意思,这一代都归属Sunshine coast阳光海滩,是本地人海滩上虚度时光的地方,很少外来游客,几乎见不到华人的面孔,也能理解华人游客为什么不来,国人出来玩还是要有目的地,要打卡,要网红,要购物,这些地方,除了度假氛围,没什么卡可打。我们来Mooloolaba是因为当娜刚刚来过,她盛赞这里舒服漂亮,立志要搬过来。西柚一听就说,那咱俩也去一趟吧。你看洋人小孩从小就是这个品味,长大了还是这样,要求比较简单,阳光沙滩酒吧够多就要移民了。
到了Noosa Head先找咖啡,我和西柚都想吃可颂,居然家家都没有。后来误打误撞进一家叫flo’s 的咖啡馆,老板娘是个年轻姑娘,西柚跟她对了一句话,就说法国人?西柚指指自己,荷兰人。俩人迅速同盟了样的。西柚碰到欧洲人都是这样的相认模式,一两句话就能听出对方口音归属,然后报上自己来处,欧洲人在新大陆对上了暗号。
店里的服务员也一水儿的法国女生,气质跟大大咧咧的澳新女孩有异,眉眼灵动,到底风情一些。菜单也很法式,我们点了法国crepes,比荷兰的pancake要薄,非常地道,我点了巧克力杏仁的,西柚点了香蕉杏仁香草的,都吃得心满意足,一扫昨天意大利伙食没吃好的阴霾。
俩人吃完在AA算账转账
旁边一对情侣,吃的是带冰淇淋球的crepes,吃完男孩先付账,然后一五一十算账share,女孩当场转账。
吃完在镇上转转,很多有意思的小店,看上一件亚麻店,有灰度的蓝、橙、绿、白,虽松松垮垮,但有设计感的,很想下手,想想我在纽村以不见人为主的生活,就很泄气,买了穿着吭哧吭哧院里干活白瞎了,算了。
发现Theo的店
发现了一间店,叫theo’s,字正腔圆西柚的名字,抠门大王在澳大利亚投资了间店让我抓包了难道是。
离开商业区开去Noosa spit,就是江河入海口,这种地方,因为海河交接,天地咬合,水的颜色都特别特别好看,也是冲浪天堂,西柚把我给拍得鬼鬼祟祟,我在网上下了几张航拍的,洗洗眼睛。
接下来的行程就很西柚,开车一头扎进山里。不管现在多流行City Walk,他老人家就是独沽一味——Country Drive,他年轻时候喜欢在山里徒步,现在徒不动了,就在山里开车,开一天也不烦,我这么不晕车的人,都有点被这一百多公里的山路甩晕了。路过小村小镇就下来逛逛,话说我多贤惠随和啊,怀揣一颗城市心,也越来越能在小村小镇里心平气和地搁置了。
路上买了贼甜的西瓜,在澳大利亚一天花八九刀买四分之一个西瓜当水喝,是我倔强的高消费,话说我一天吃四分之一个西瓜跟西柚一天两包烟加起来70多刀的有害高消费比起来简直就是省钱能手。澳大利亚的烟盒里打开有戒烟热线的卡,香烟嘴上还印着,damages DNA——坏你基因!这可比纽村香烟上印的伤肺黄黑牙什么的狠多了,直捣基因。
晚上在网上找了家评分很高的越南馆子开去吃粉,粉上来,喝一口汤就知道好,粉这种东西,汤最重要,骨头煲出来的高汤是王者。这是家族生意,几个看得出来DNA很近的瘦瘦的年轻人在很严肃地忙来忙去,对客人并不很寒暄。我就是很信任这种靠出品说话清清高高做生意的小馆子。
我们住的这一片,都是漂漂亮亮的海边度假公寓,随时可以拍电影的。中间加着三套破破烂烂的房子,一看就年久失修没有人烟,非常不协调。西柚说,没别的,这几位屋主是硬骨头,无论开发商开什么价格,他们就是不卖。全世界哪里都有这样的骨头供开发商啃不动用哈。
这就是夹在海边豪宅中间的几栋破房子
今天走路听到的播客小记录:
洪晃说,当年她发现跟陈凯歌的婚姻出现问题,回家跟妈妈章含之商量,说妈妈,我过不下去了,我想离婚。章含之完全没接她的茬,只说今天晚了,早点休息吧。当时洪晃觉得她妈妈不分担,后来洪晃才发现妈妈的智慧。两年后洪晃觉得婚姻真的走到尽头,谁也没商量,就把婚离了。她妈妈说,遇到想不明白,你想找人商量的时候,其实就是没到下定决心的火候,别人说什么也没用。真的到了做决定的时候,谁也不用商量,就知道怎么做了。
这也是一种瓜熟蒂落吧,成败都是瓜。
后面的私货:
一个月没见,大家都好吗?不写公号,使得本来就很枯燥单调的纽村生活,更加少了目的地,日常内容就剩下伺候院里的花花草草,成了纯花农。到底过于寡淡。李诞在小卖部说,深刻地了解一件事的方法就是快速失去它,我倒是没失去什么,只是暂停歇会儿,感觉歇差不多了,那就接着来,直到再觉得需要歇歇。
其实这篇推送也不是新写的,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在旅行中每天会简单记个流水账,用那个收拾出来的,旅行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不过是让我稍稍认真对待一点道儿上迎面而来的每件事,书写和记录它们,认真就是意义本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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