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星||极端的天气邂逅高冠瀑布极端的美

今年10月7日，我有幸携同西安陈式心意混元太极拳研究会的几位拳友参加了中国长城人寿保险公司举办的走进秦岭“高冠瀑布”去邂返一场阴雨中绝美的瀑布景观。

早上九时，我们一行三十余人于省体育场东门集结，驱车自西安城南而出，沿环山路西行。雨刷在车窗上轻快摆动，如节拍般应和着车厢内此起彼伏的歌声，仿佛提醒着：此行所向，连时间都该慢下来。

上午10时多，我们到达了长安区李家岩村。长安区李家岩村智慧农业展示区位于村南侧1#地块，由一座1 440 m²的文洛式智能玻璃温室和一座3 360 m²的连栋薄膜温室（“果果雨林”）组成，集生产、展示、采摘、研学于一体，是西安高新区“秦岭八村”示范工程中现代农业板块的典型样板。1978年前李家岩全村约60—70户、300人左右，沿高冠河西岸散居，主姓有李、杨、王、张等；住房多为夯土墙坡屋顶，少量石板房。如今的李家岩村，已从贫困山村蝶变为“秦岭八村”示范样板，成为西安市民“周末去山里找个家”的首选目的地。我们在李家岩村下车打太极拳、荡秋千、拍照游玩，吃完可口丰富的农家午餐后步行到“高冠瀑布，” 景区参观。

今年的雨，像一条不肯收尾的丝线，从九月一直缝到十月，把秦岭北麓的沟沟壑壑都缝进了同一张灰蓝色的幕布里。虽然阴雨连绵，但是也正是这场阴雨正悄然酝酿着一场山河的蜕变——极端的天气，正悄然雕琢着高冠瀑布极端的美。

走进高冠峪口，山色忽然浓得像一幅尚未干透的泼墨：深灰岩壁、金黄栎叶、暗红豆杉，再点缀几簇不肯褪去的枫红——都被雨雾轻轻洇开，边界暧昧而柔软。

沿石阶下行，先闻其声。

雨声在外，瀑声在内；雨声是细丝，瀑声则是裂帛。二者交织，仿佛天地之间只剩这一曲水与水的重奏。再近些，水雾扑面而来，像无数细小的玉屑撞在脸上，冰凉，却不刺骨。

抬眼望去，高冠瀑布已失去往日的落差，从昔日二十余丈落下的水帘变成了今天汹涌澎湃的滚滚波涛怒拍崖顶倾泻而下，又被岩石撕成缕缕白练，在半空重新汇聚，像一段反复叠唱的高音奔流而下，狂啸而去。如今已看不到往日深不见底的高冠潭，却让我感受到了壶口瀑布的震撼。流水此刻已不复夏日的碧青，而是带着雨意和泥香的浑白，翻卷着，吐纳着，像一头刚刚醒来的猛兽。

最动人的，是瀑布与秋雨共织的“白烟”。

平日里的高冠瀑布也有水雾，但多是一层轻薄纱；今逢连日阴雨，湿度饱和，水雾遇冷凝成更细的颗粒，被山风一托，便腾起一条绵延数十米的“云中河”。人站在观瀑台上，脚下是岩石，头顶却仿佛踩着云端，连呼吸都带着潮润的甜味。

偶有风来，白雾倏然散开，崖壁上的红叶被雨洗得锃亮，像无数面小镜子，把灰沉的天也映出了微光。

雨还在下。

石阶边的野菊被雨点打得频频点头，却不见狼狈；反而借了这一场连绵，把积攒了一年的香气释放出来，混着泥土与瀑布的气息，酿出一种专属于秋雨的清甘。

我撑伞而立，伞面被水雾敲击，发出细碎的“嗒嗒”声，像有人在耳畔低语：

“不挑战，无人生。”——这是我们户外运动人留在岩壁上的标语，此刻却像一句暗号，把远山、雨幕、瀑布与渺小的我，一并收入同一幅流动的画卷。

雨脚渐稀，天色向晚。

我回头望，高冠瀑布已隐入更深的烟霭，只剩一条白练，在暮色里闪着微光。

那光不耀眼，却足够照亮一段归途——

让城里的灯火、未竟的忙碌，以及所有被雨水泡软的烦恼，都在山门前止步；

让心，像被瀑布反复淘洗的高冠潭，渐渐澄澈，只余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