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特别是自由行、自驾游，就像拆盲盒，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但正是这些意外，成了记忆里最鲜活的注脚。
昨天本想登龙头山看秋景，想象中应是油画般的层林尽染，漫山红叶如火。可天公偏要泼墨，细雨朦胧中，远山隐入灰调的水雾里。
说不扫兴是假的，但就在心灰意冷随意停车小休那一刹那，抬眼却撞见一幅天然的水墨长卷——湿润的林木化作浓淡交错的笔触，云雾在山谷间流淌，恍若古人笔下的写意山水，厚重又空灵。
大自然是真正的原生态艺术品，原来“百紫千红”是惊艳，“淋漓浑厚”亦是另一种馈赠。
更妙的惊喜藏在路上。车行至陕川交界时，导航突然提示“即将进入四川界”，一抬头，路牌旁赫然立着“秦关”“蜀门”的标识。
我这才惊觉：原来唐宋诗句中“铁马秋风大散关”的苍茫、“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艰险，竟如此具象地摊开在眼前。没有刻意寻找，只是驱车路过，便踩中了历史的坐标。我们根本没提前做功课。
还有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黑天鹅事件”——往往形容小概率、不易出现之事物。黑天鹅何等珍稀可想而知，结果刚靠近光雾山和谷湖畔，几只黑羽红喙的天鹅便优雅地游近岸边，脖颈微曲，倒影在碧水上划出涟漪。
它们甚至不惧镜头，低头啄食时溅起的水珠里，映着游客举手机的笑脸，似乎有意无意地与人互动。
所谓“奇迹”，或许不过是放下预设后，与自然的一场平视——原来它们也会散步、会觅食，会像邻家宠物般亲近人。
这个手拿着一袋玉米粒的老哥对我说，这里生活栖息着7只黑天鹅，都是野生的，他几乎天天到湖边散步，顺便投食，已成为黑天鹅们熟悉的朋友。
旅行的意义，大概就在于这种“计划外的精准”。你以为会错过什么，却总能在转角遇见更生动的版本：可能是雨幕里的山水，可能是脚下的历史，也可能是一群颠覆认知的黑天鹅。这些碎片拼起来，才是旅行最真实的模样。
（20251024四川南江县光雾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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