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年前我在长沙出差，偷了一天闲，跟小顾小贺俩好友开着辆宝马745，直奔湘西凤凰。

那天暑气正盛，气温飙到38度，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热得慌。

我们一早出发，走高速三个多小时就到了吉首。

本来想直奔凤凰，结果当地朋友拦着非要吃顿湘西农家菜。

那菜是真辣，但越辣越香，吃得满头冒汗。

朋友还送了本《湘西文化揭秘》，图文并茂，算是路上的精神食粮。

吃完接着赶路，四十多公里后到了凤凰城外的“天下凤凰大酒店”，抬腕看表，正好下午3点。

“今天太热，先歇会儿，5点再进城。”小贺提议，我们俩都没意见。

歇够了出门，太阳还很毒，但古城门口已经人来人往。

日间逛古城

一进古城，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大”。

街连着巷，巷通着街，青砖房和木板房挨得紧紧的，有的住人，有的开着小店，烟火气很足。

我去过不少古城，这么开阔的格局真不多见。

最扎眼的是城中心文化广场上的巨型凤凰铜雕，那雕像是湘西名人黄永玉的作品，凤凰展翅的样子栩栩如生，像是下一秒就要飞起来。

铜雕后面是层层楼阁，高耸着很有气势。

有人说凤凰跟丽江像，我倒觉得不像。

丽江小巧精致，凤凰是那种开阔的宏伟，气势上完全不同。

我们仨在城里转了俩小时，汗流浃背，但兴致一点没减。

古城里的路都是石板铺的，走上去踢踏响，没有汽车喇叭声，也没有晃眼的霓虹灯，走着走着就有点恍惚，忘了现在是哪个年代。

城外的吊脚楼也有意思，木头柱子撑着楼身，看着悬乎乎的，视野却特别好。

站在楼上往下看，沱江水清得能看见水草，本来想下去摸两把，怕耽误时间就没去。

夜探沱江

走了俩小时，每个人都汗如雨下。

小贺是湘南人，对凤凰熟得很，他提议先回酒店吃饭，等晚上十点半再过来。

“夜里的凤凰才叫真凤凰。”他这话勾起了我们的兴趣。

等我们再回到沱江边，天已经全黑了。

那景象，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河边的小楼透出灯光，全映在水里，随着水流晃啊晃。

薄雾飘过来，灯光时隐时现，跟仙境似的。

这些小楼不只是客栈，还有卖小吃的，开咖啡茶室的，甚至还有特色酒吧。

有年轻人在酒吧里唱K，声音敞亮；还有外国人坐在窗边浅吟低唱，调子挺好听。

江面上有情侣划着橡皮舟，光着脚泡在水里，也不划桨，就顺着水流飘。

我们仨找了个吊脚楼下的石阶坐下，老板支了张小桌，摆上瓜子花生、烤鱼烤肉，还有几碟湘西小菜。

那顿饭吃得啥味道我记不太清了，光顾着聊天看景。

凉风一吹，白天的暑气全没了。

我们天南海北地聊，聊到后来也不知道聊了些啥，就静静看着两岸的夜色。

忽然就想起酒店老板说的事，有俩老外在凤凰相遇，玩得舍不得走，回国辞了工作，干脆搬来定居，还成了夫妻。

搞不清凤凰到底有啥魔力，能让人这么着迷。

我甚至琢磨，凤凰这名字，是不是因为这儿山美水美，连凤凰都愿意飞来栖息。

夜深得很了才回酒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河边的灯光和水流声。

迷迷糊糊中，好像真听见凤凰飞过来的声音，扑棱扑棱的。

赶紧爬起来推窗，哪有什么凤凰，是司机发动了汽车，催我们回去呢。

后来我把这段经历写成文章，2009年9月7日发在了人民博客上。

现在再翻出来看，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现在很多古城都变了样，商业化太浓，少了当初的味道。

但凤凰不一样，它的宏伟藏在白天的街巷里，古朴裹在夜晚的灯光中，还有那股子能让人静下来的劲儿。

毫无疑问，凤凰的美不是看照片能体会的。

必须得自己走一趟，白天晒晒太阳看看铜雕，晚上坐在沱江边吹吹风，才能明白为啥有人愿意为它放弃原来的生活。

要是有机会，我真想去再走一趟，看看那只“凤凰”，还是不是当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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