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登虎头山

雨中登虎头山

文/魏鹤寿

前几天在富平人网站看到才女付金荣老师和才子张小金老师写的登虎头山，看得我心里直痒痒。在富平忙活了大半辈子，这座山还真没爬过。特别是张小金老师把虎头山比作"富平的南迦巴瓦"，更让我增添了几分攀爬的兴趣。

周六早上天还麻擦黑的时候，我就和柿柿美农业科技公司的贾登辉经理在南社街道咥了碗热乎乎的水盆羊肉，然后就开车往曹村马坡村而去。本来前两天查了天气预报说是晴天，还想着能像张小金老师那样看到日出，谁知刚吃完早饭出来就下起了毛毛雨，天地间顿时雾蒙蒙的一片。

车到曹村镇时，已经能模模糊糊看到虎头山的影子。等到了马坡村那棵千年柿子树跟前，山形就清楚多了。从这个角度看，虎头山上大下小，呈一个圆锥形，加上周围乡间小路和村舍环绕，活脱脱像极了日本的富士山。一样秀丽的山形，一样优美的环境，不一样的是富士山下的青森县盛产苹果，而虎头山下的富平县盛产柿子。

按着导航的指引，贾总把车停在了"御品庄园"农家乐的门口。我拿了背包和相机，按村里人指的路，我们从一座高高的通讯铁塔下面开始爬山。

这时雨下得比刚才又大了些，路也变得泥泞起来。早上我出门的时候特意换了双防滑的登山鞋，可贾总还穿着运动鞋，没走几步就摔了好几跤，浑身都是泥。没办法，他只好放弃，就剩我一个人继续往上爬。

这虎头山看着不高，可因为是野山，没有修好的台阶，只有人踩出来的小路。再加上下雨，走一会儿鞋底就沾满泥巴，又重又滑，只好找棵树把泥磕掉再走。

路两边是村民的柿子林，树上还挂着不少红彤彤的柿子，喜鹊和其他鸟儿正在枝头啄食。在城里待久了，来到这野外听见喜鹊叫，就觉得特别舒坦。

走过这段泥路，眼前出现一大片石头地。石缝里长着青草、野韭菜、瓦松，石头下面的地上还能看到新鲜的地软，被雨水打湿后显得特别水灵。

这段石头路比刚才的泥路还难走。全是乱石堆，根本看不出路在哪儿，只能凭感觉踩着石头往上爬。有些石头上长满青苔，雨后特别滑，加上这段山坡更陡，不得不手脚并用。爬到这儿，我可算明白张小金老师为啥说他好几次想放弃了。不过我不着急，反正今天时间充裕。抬头往上看看，半山腰有片人工种植的柏树林，再往上就是山顶了。我就把剩下的路程分解成几小段，爬一段歇一会儿。

过了柏树林，离山顶就不远了。站在这儿能看见山下的马家坡村，还有唐丰陵的石碑。一阵风吹来，风里夹带着远处狗的叫声。这情景让我想起孔子说的"登东山而小鲁"，可惜他是山东人，穷其一生，所到的地方也只是在山东、河南一带游历。要是孔夫子来到咱富平的虎头山，说不定会发出"登虎头山而小关中"的感慨呢。

歇了口气，我终于爬上了山顶。这时雨渐渐小了，变成了薄薄的雾气。站在山顶的大石头上四下一看，白茫茫一片，远处的村庄、田地、柿子林都看不见了，只有脚下的石头在雾里若隐若现。

又一阵山风吹过来，这次带着湿漉漉的草木气味。风一会儿轻轻的，像在摸你的脸；一会儿又很猛，好像要把人吹跑。我赶紧抓住身边一棵低矮且结实的灌木，它的叶子被雨水洗得绿汪汪的，在风里沙沙响，像是在讲这座山的老故事。

站在山顶往四周环绕，但见虎头山与远处的金瓮山依次相连，一直到最远处看不到的山，都在云雾当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副中国传统的水墨画卷，而脚下的山脊呈现优美的曲线，又因为山脊的阻隔，山的一边呈现出壮观的云海，此情此景，又彷佛是富平的“多洛米蒂”一般。就在我沉陷在遐想当中的时候，忽然，云层裂开一道缝。透过这个缝，我看见了山下的景象——广袤的田地像一幅画，村子点缀其间，小路弯弯曲曲。虽然就看了一眼，却让人难忘。

又想起张小金老师写的虎头山日出，那肯定很壮观。不过转念一想，雨中的虎头山也有它的味道。晴天看山，什么都清清楚楚；雨天看山，反而能遇见意想不到的美。就像每天的生活，不一定非要按部就班，偶尔换个活法，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