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人城遗址碑前合影
今天上午8点,在美食林前的路边,准时蹭上了从邯郸过来的张记书老师的车。张老师的女儿张可开车,同行的还有书画家杨总胜老师。
今天要去的目的地,是肥乡北营村王福臣老师的列人文化院。
前些时间因为这次文化活动,和王老师通过几次电话,但从未见过面。我上个月出了本散文集,除了快递给各地的文友,留了两包,正好带上。
我们在该村观音寺前的小广场停车时,一个年轻人紧步走了过来,得知我们去王福臣家时,很热情地为我们指路,并迅速疏散路边车辆,方便我们通过。
在北营村文化广场杏花亭北面的碑楼旁,我见到了神交已久的王福臣老师。
王老师六十出头,背微驼,但脸色很红润,中气十足。我知道王老师孑然一身,埋头打造地方文化,没有半点名利追求,不由得肃然起敬。
张老师说他是个“怪人”,我知道这个怪字里藏了太多的辛酸和艰难。我们这些爱好文字的人,只是动动笔,他却把整个生命的光和热,都投入到这些残碗碎瓦的捡拾与研究中,而且毫无怨言。
之前我接触过永年的赵海京老师,他把原来做标准件赚的钱,全部投入到物品收藏和当地教育中。在广府城东门外建了个民俗博物馆,听说也入不敷出。还有曲周的李治山老师,以一己之力,创建了有陶器、瓷器、青铜器、钱币、书画等展厅的综合博物馆。
我想,正是这些默默无闻的“怪人”,才挺起了地方历史文化传承的脊梁。
刚在屋内坐下,在观音寺前指路的年轻人提来了瓜子、花生、糖果等吃食,经介绍,我们才知他是这个村的支书王志坤,已工作了二十多年。
我突然想起来一句电影台词: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一个人的年龄,有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之分。每天在做自己喜欢的事的人,心里有爱,眼里有光,做事有力量,心理年龄就显小。
只是看到这些吃食,想起王福臣老师举办了三十三年正月十三文艺年会,近二十年的二月杏花诗会,一切费用多是油饼卷指头,自己吃自己的肉,心里总感觉很不是滋味。
趁等人来的空档,王老师谈了他找到的确定北营村是列人城遗址的证据。
家里地下的汉代遗存,村东有列人堤,村南列人埤,村西西魏村出土唐代姚礼墓志铭“东南眺望列人之旧阙”,村后发现了古老的白渠遗迹,以及一个个古老的地图等。
这些线索形成了闭环,把列人城遗址固定在了北营村。
交谈间,段国瑞老师等陆续来到,王老师随即准备好了宣纸和笔墨,书法家们便挥毫泼墨起来。
李延军老师是邯郸学院客座教授,在赵文化研究方面造诣颇深。他说看了我写的肥义那篇散文,我直接说请指出漏洞。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我不能放过他。
他说,赵国进行“胡服骑射”,并不是靠国家的拨款。因为在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前,朝廷的开支,是来自诸侯国的上贡。诸侯国有自己的封地,那时也不分文官武将,谁力量强大,谁的话语权就强。
这样看来,我分析的贵族们反对改革的原因,有很大偏差。这也告诉我,写历史文化散文,要想方设法贴近那个时代,用他们的想法,支撑当时发生的行为。
王福臣老师安排的这次活动,没有固定的程序。事实证明,越是没有程序的安排,越是能让人畅所欲言。大家说自己想说的话,随意插话和打断,反而让氛围更融洽。
不知不觉已过了中午,煮红薯,腌辣椒,大包子,红烧肉,凉拼盘,鸡蛋汤,摆满了我们面前的桌子。
看见腌青辣椒,我的食欲“腾”地一下就上了起来。拿起一个大包子,一口咬下去,竟然是茴香苗肉馅的,更是让我喜不自胜。还有青嫩的辣椒叶,让我感到由里到外的亲切。
太多的时候,打动人内心最柔软那处的,永远是那种带着土腥味儿的,能沟通童年记忆的简单。
饭后,因为是第一次来,我跟着王老师上了二楼的收藏室。王老师让我们看了两尊十五面的木雕佛,秦代的小口大肚的罐子,河马牙齿化石,一些瓷器残片上的图案,“寿”字在各个朝代的形状,还有他家从康熙年间到五十年代的地契。
他请人画了《列人胜景》图,16米长卷《梦回列人》的汉代时期从列人城到肥乡城南浮丘山一路的景观,也画了《情系列人 梦回大汉》的通过列人城描述的汉代疆域图和十几篇列人研究专著。
有人问这些画花了多少钱,王老师很干脆答道,早忘了。我胸口一暖,又找到一位对金钱不敏感的同伴。
从楼上下来,出门前行不到百米,在来时那座碑亭的北面,列人城遗址碑前,今天来的师友们,集体合了影。
回去的路上,张记书老师对我散文集中的好多地方进行了点评。这种“面批面改”的方式,驱散了我很多地方的迷茫,一条更加清晰的路,在我脚下向前延伸。
这又是一个收获满满的一天。进家门的时候,我在想,能活在自己的爱好里,真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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