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苍穹最近的人间”,网友对玉树的诗意赞美,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旅人走进这遥远的“天边”。作为常驻青藏高原的记者,我们一次又一次以双脚丈量这片土地,幸运地一次又一次“零距离”亲近这动人心魄的风景。
看,江河初生之美
青藏高原腹地,平均海拔超过4200米的玉树州以26.7万平方公里的地理跨度,汇齐了长江、黄河两大母亲河的源头,也孕育了国际河流——澜沧江。
距离苍穹最近,可以用海拔定义,也可以用母亲河源头定义。但记者更愿意用生命的初态定义。
“黄河之水天上来”,多少人心中的江河源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阔。然而,当你来到这里,会被它的沉静所打动——
约古宗列盆地,初生的黄河是星星点点的泉眼,一路向东,在广袤高原草甸上“蹒跚学步”。在这里,母亲河如此轻柔、如此安静。
格拉丹东雪峰,高耸的冰川是长江的“襁褓”。冰的净、雪的白构成了长江最初的颜色。此后,融雪形成的辫状水系,编织成大地血脉,浇灌着草原。
昂赛峡谷内,已是“少年”的澜沧江奔流而下,两岸山坡林深草密,各类野生动物时隐时现。
这就是玉树,三江之源都在这里,它们还在这里度过最美好的“童年”。哪一个看过它们的人,不会生出那最本初的保护欲呢?
而这正是玉树一直以来都在做的——
玉树市,玉树州州府所在地,款款流过的巴塘河里潜藏着“精灵”——水獭。每逢节假日,巴塘河边总有许多人拿着相机,只要有耐心,总能拍到水獭进食或嬉戏的镜头。
水獭被视为河流生态系统的指标性物种,对水质清洁有极高要求。它能在城中的水域出现,就是生态优良的最好证明。
在玉树,一切工作以生态为先。正如当地生态环保工作者所言,没了“生态”,哪还有玉树?
现在的玉树,有3.1万名牧民“放下牧鞭、挎起相机”当起了生态管护员、监测员。监测数据显示,雪豹、金钱豹等旗舰物种明显增多,生态资源真正变成了玉树人的“幸福不动产”。
看,民族融合之美
揭开历史的尘封,这里有一条延续千年的古道。踏足其上,能倾听到穿越千余载的声音。
玉树市政府所在地东南部的贝纳沟,一座古刹倚靠崖壁而建,院内香烟缭绕,院外流水潺潺。一旁的山腰上,汉藏两种语言书写的“玉树千年 唐蕃古道”清晰醒目。
公元641年,文成公主从长安出发由唐蕃古道入藏,经过贝纳沟休整时,令随从工匠在悬崖上雕刻九尊佛像,留下弥足珍贵的历史文化遗存。60多年后,金城公主入藏,看到崖壁上的浮雕佛像,便在佛像外建起一座殿堂以遮风避雨。
这就是文成公主庙。幽幽古刹,香火千载不息,酥油灯盏,佛前昼夜长明,这是汉藏两族群众对文成、金城两位公主共同的纪念。
看,人间奇迹之美
熟悉青藏高原的人,都听过格萨尔王的故事,传奇与神奇铸就了高原群众最朴素的信仰。然而,在玉树你会了解到,奇迹不止于口口相传的故事中,更是那真真切切的存在。
我把玉树市称作人间奇迹,那是第一次来这里感受到的视觉冲击。
记者从西宁出发,驱车10余个小时,其间经过奇伟的雪峰、开阔的原野。在这一切让人感到单调乏味时,你对玉树的理解或许是低矮的民房,冷清的街道。然而,当一连串路灯撕开山谷的幽暗,当开阔的马路、喧闹的广场渐渐出现在眼前时,你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兴奋。
这就是玉树,在无边的荒野中偶遇繁华,在极致的静谧里邂逅人间烟火。
这一奇迹要从15年前说起。
2010年4月14日,玉树市遭遇7.1级强震,整座城市几乎被推倒。诚如“每一次历史的灾难都是以历史进步为补偿”,灾后重建迅速启动,3年时间,城市的发展跨越足有20年。
如今,站在海拔近4000米的当代山山顶,鸟瞰玉树新城,四纵十六横的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夜晚,绚烂的霓虹点亮了整座城市,往来的商旅搅动着街角的深巷,咖啡厅、酒吧、餐馆、小卖店密集排列在街路两旁,几乎都要营业至深夜。
这份热闹常持续到凌晨。即使喧闹的人流已然散去,大街上依旧可见三三两两的行人。一些小店还在等待迟归的客人。
玉树市民主路上,一家玉树特产店也营业到晚上10点。进店后,老板竟操着一口江浙口音。他说,他以前店后厂的形式进行着牛肉干加工与销售,收入可观。“这里虽处于高原,但人流密集,生意好做。”
这就是玉树,它地处常人眼中的“生命禁区”,却顽强生长出漫山葱茏;它偏居一隅,在人们的印象中远离尘世,却升腾起别样的人间烟火。
正如夜空下俯瞰玉树市,山中有琼楼,水带串琉璃,精致而闪亮。(汪伟 柳泽兴)
来源:新华每日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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