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咱们襄阳,这地方可真是有意思。#襄阳# #我眼中的襄阳# #我在头条晒家乡#
随便一座山,都留有名人诗句,随便一条小河,都流过某位英雄的血。日子久了,这城里城外的山水,就都浸满了故事。
有些故事,大家都知道,比如夫人城的铁血,仲宣楼的登高。但有些呢,就像藏在老箱子底的一幅画,名字还在,画上画的哪儿,却慢慢模糊了。
今儿个,咱们就借着二两酒意,把这幅画掏出来,抖落抖落上面的灰尘,说说这画上的“柳子山”与“柳子关”,到底在哪儿?
这事儿得从上世纪说起。
有专家考证,说柳子山就是城南的琵琶山。
这说法一出来,听着好像有那么点道理,毕竟都在西南边。
然而,酒歌我就爱钻牛角尖,拿古书去对。这一对不要紧,嘿,问题全来了。
您想啊,古书里说柳子山在“县西七里”或者“西南十五里”。咱们就从古城墙根儿下算起,溜溜达达到琵琶山脚下,撑死了五里地!
这跟七里差着一小半,跟十五里更是差更多。古人写书,再不济,也不能把眼皮子底下的距离给算错这么多吧?
再说水。这可是柳子山的“身份证”。
《水经注》里写得清清楚楚,“檀溪水,水出县西柳子山下”。更绝的是,南朝的梁简文帝,那可是个皇帝,跑到这儿来“泛舟穷柳子山之源”。
您琢磨琢磨,“泛舟”啊!
那得是多大的水?琵琶山那小身板,下雨天流下来的水,估摸着连个澡盆都浮不起来,还泛舟?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最要命的是方位。郦道元在《水经注》里说了,水从柳子山出来,往东流,汇成了“鸭湖”。
这就等于告诉我们,柳子山在鸭湖西边。可古时候的鸭湖在哪呢?
就在万山以东,琵琶山以西那一片大洼地。这么一来,琵琶山反倒在鸭湖的东边了。这不正好跟古书说的“东为鸭湖”相反了吗?
所以,琵琶山是柳子山的说法,完全是错误的。
那真正的柳子山,究竟藏哪儿去了呢?
别急,咱们把眼光往南边挪挪,再往高处瞅瞅。比如扁山!
扁山是襄阳最高峰。这才是柳子山的真身。
先说这距离。
从襄阳城西,走到扁山,刚好七里地,不多不少。
再看这水。这才是最关键的证据!扁山海拔459米,是咱们襄阳城南的“水塔”。那山上的沟沟壑壑,一下雨,水就往一处汇。这水汇集起来,那才叫个溪!
现在的南渠虽然水量不如当年,但一路蜿蜒好几里,直通汉江。遥想当年,梁简文帝坐个小船,顺流而上,一路欣赏着两岸风光,一直走到这山水之源,那才叫个“泛舟穷柳子山之源”!
这画面感,一下就出来了,气派!这比在琵琶山脚下的小水沟里玩泥巴,可体面多了。
最后,咱们再验证一下鸭湖。
扁山在西边,它脚下的水往东流,汇成了东边的鸭湖。这跟《水经注》里“水出县西柳子山下,东为鸭湖”的记载,一字不差,完美契合!这还能有假?
这么一掰扯,事就明白了。
山找到了,那关呢?有山就得有关,这俩是秤不离砣,公不离母。
柳子关又在哪儿?
顾祖禹说了,“柳关府西七里,以柳子山名”。关就在柳子山旁边。
晚唐时,咱们襄阳有个大诗人叫皮日休,他给另一位诗人刘言史写碑文,说刘言史死后就葬在“襄阳之西”的柳子关。近代史学家也考证说刘言史被“厚葬于襄阳万山柳子关”。
注意这个说法,“万山柳子关”,不是说关在万山上,而是说它在万山旁边,万山是个大坐标,指明了方向。
最绝的证据,来自明代的一位襄阳老乡,叫曹璘,当过朝廷的监察御史。他老人家爬上万山,写了首《春日登万山怀古》,里面有两句,简直是神来之笔:“东向孤城临汉水,西来大路枕秦关。”
您闭上眼,跟着我一块儿想象那个画面。
曹璘站在万山顶上,往东看,是咱们的襄阳城,城下是碧波荡漾的汉水。他再往西看,那条从陕西、四川方向蜿蜒而来的秦巴古道,被一座雄关给“枕”着。
在襄阳西边,能有这气势的关,除了柳子关,还能有谁?
那它的具体位置,就是万山和扁山之间的那个垭口!那地方,自古就是西来东往的咽喉要道。
根据老人回忆,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前,在万山和顺安山中间,还有一座高高的土山。可惜啊,世事沧桑。上世纪五十年代,在万山东边建了砖瓦厂,几十年下来,拉土烧砖,硬是把那座见证了千年风云的土山给“吃”没了,挖得平平的。
到了八十年代襄隆大道改道,公路就直接从当年的关隘上压了过去。如今您开车路过那儿,只觉得是个平缓的路口,哪里还能想得到,一千多年前,这里曾是“榛莽苍苍,陡险蔽野”的雄关?
柳子关的消失,也带走了柳子山的名字。
冷兵器时代结束了,火器兴起了,这些靠天险吃饭的关隘,就失去了军事价值,渐渐被人遗忘。就像凤林关一样,都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只不过,柳子关忘得更快一些,快到连带着柳子山的名号,也一起消失了。
历史的滋味,就跟咱们杯里的酒一样,入口辛辣,细品却醇厚悠长。咱们也为这找回来的柳子山,为这消失在车轮下的柳子关,为这片土地上所有被遗忘和被记起的故事,干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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