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化秘境：在红水河畔，看见中国最魔幻的山水与最挣扎的民族文化

大化瑶族自治县，广西省河池市下辖县，一个从未曾听过的地方。你我本无缘，纯靠一次顺风车穿针引线，也便有了故事。

十月二日，国庆长假第二天，心想该出去玩的，该回老家的，该走的差不多了吧，遂秉“只要出省，去哪都行”的盲盒心态，接了单前往河池大化的顺风车行程，于22点30分东莞长安出发，全程733公里，高德预估次日凌晨7点抵达。

真正的抵达，已是十月三日中午13点，一次性刷新两次人生记录，一是从未开过这么久的车，二是从未熬过这么长的夜，怪只怪那该死的广佛肇高速播植服务区前段，足足塞了近二十公里，缓行4小时仍看不到希望后，果断从德庆下高速绕行梧州，换得广西境内一路畅通。

乘客

一车五座满员，包含四位顺风车乘客，两男两女皆是零零后，均来自同一家公司。大部分时间里，这些年轻人都在睡觉，偶尔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总体上相处也算愉快，一女生甚至加微信发我攻略，同时约定好六日再坐我车从南宁回程。

没想到从“坏”如崩，起因到达目的地不见酒店门面，年轻人让我环绕找一下。狭窄过道，行人电鸡目中无车，我顿时无名火起，老年人长时间开车未曾合眼，你们步行一下不是更符人之常情吗？我以到达目的地为由，语气坚定让他们下了车。随后，果然被女生删除了好友，在车上签署的口头之约，在广西便不算数了。

也好，不用记挂着回程，也不用去南宁，可以更好从容不迫，随心所欲地探索这座山水小城。

大化县

河池市辖两区九县，大化瑶族自治县是其中一个县，在西南一隅。幅员面积2750平方公里，一个县面积放在广东，都比珠海、中山、东莞和深圳还要大。奈何大而无当，大石山区占大化全县总面积的90.1%，一眼望去全是山，摩肩接踵一座接一座，完全望不到尽头。

大化地势呈东南走向，西北海拔高，大多500米以上，最高峰为七百弄地质公园的弄耳山，海拔1108米。大化县城在东南角，海拔多在150-300米，当我沿着904县道一路北上，一路七八十公里往七百弄地质公园的沿途，的确会直观地看到，眼前山峰是越来越高大了。

大化县政府所在的大化镇，紧挨着南宁市马山县，无论大化人是去广东打工，还是从广东返乡，都要绕行马山上下高速，我们同样如此。大化没有高速，大化也没有高铁，已经被大化人诟病已久。但我局外人认为，大化还只不过是一个36岁的年轻人，总需要一点时间的。

1988年10月，大化从都安、巴马、马山三个县薅了点无关紧要的边缘地带，结合而成一个新的大化县，身份证开头452731。不过只用了14年，随着2002年河池地区设市，行政区划代码调整为451229。所以说嘛，如果随机抽查一个普通大化家庭，可能爷孙三代人，有着三个不同的区划编码。

大化地大山多，常住人口不到50万人，现辖12乡4镇160村（社区），这里原是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广西四个极度贫困县之一，于2020年11月摘帽。广东作为地理邻居，从1996年起便通过“粤桂协作”帮扶广西，看不见的有产业协作、消费帮扶和劳务协作；看得见的在奇美水城景区内，偶遇一座“深圳宝安援建大化超级快充站”，一个深圳人来到此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同时也有一丝丝的骄傲。

少数民族

大化瑶族自治县，瑶族人口占比28.63%，在全国10来个瑶族自治县中，算得上占比较高了。但经不住查阅资料，其实壮族才是大化主体人口，占比高达64.91%。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叫大化壮族自治县呢？原来，我国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不单看人口数量，还要优先考虑历史聚居格局和民族文化认同，大化乃是瑶族创世史诗《密洛陀》诞生地，布努瑶“祝著节”在这里特色鲜明，且全世界仅存瑶族铜鼓2400多面，就有400余面在大化。

我们大汉子民呢，在大化仅占6.23%，大约3万来人。换言之，大化有九成多人口都是少数民族，光政府官网罗列的少数民族就有30个之多。大化是一个典型的多民族聚居地，民族团结标语在这里俯拾可见，像奇石馆广场前的“筑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各民族要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石榴籽可以说是非常生动形象了。

好像新中国成立以来，在外立墙喷绘大字报，塑立大标语是中国独特特色，我一直觉得特土特直白，严重拉低一个地方的城市美观。不过年岁增长，我有所改观了，不可置否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手段，当这些地方标语伴随当地人民生活玩乐，不知不觉中“思想钢印”就烙上了，管理者想要的认知塑造就达到了。我有个新疆朋友，她跟我说新疆好多小区都叫什么“同心小区”、“共和园小区”和“民族团结大院”之类的，当时我就觉十分新奇和搞笑，怎么会这么土啊，现在回想就不得不说一句，土且有效。

将军山公园

少数民族多元，但感受到的民族风情却比较少，或者可以说等同于无。在大化游荡的三天，不见一个穿少数民族服装的，沿街的店铺装饰也不见民族特色，置身环境几乎都是普通话为主。将军山是城区一个小公园，登顶只需半个钟，可以俯瞰整个大化县城，目之所及也是标准化建筑的一幢幢民房和商品房，如果忽略掉群山，其实大化这座小县城，跟中国上千个县城并无差异。

站在将军山上，看到十来个高楼盘突兀地从一群民房中长出来，要知道大化全县都不到50万人，建这么多高层住宅给谁住？我代入思考一番，如果是我，也会想住没有阻挡的高楼层，足不出户就可以观山景吧。后来北上都阳镇，途经各村庄看到满是楼盘广告，“恒安城”、“古江1号”、“3199元/㎡买毛坯现房”等等，原来这些楼盘也是为他们准备的，从村到镇、从镇到县、从县到城，普通人的理想生活，就是住到更热闹的地方去吧。

一边是特色少数民族风情，另一边是不可逆城镇化进程。在更高效的现代化开发中，在更便捷舒适的现代生活中，我们不能也不应该，要求少数民族人民还要保留他们原有的传统习俗和原生生活方式，只为了满足我们猎奇和游玩体验，他们逐步融入城市化和现代生活是必然结果。换言之，民族风情被集中到节庆日和景区，成为一种“舞台化”的表演，也注定是避免不了的。传统式微，为之奈何呢。

大化夜街

黑夜隐匿了群山，大山消失不见，夜幕下的大化县城，就跟我老家镇上差不多。山寨的网红品牌让人亲切，什么“美味基”、还有“察玛王子”，还有逢节日必有的摆摊游戏、走穴的杂耍表演、简单粗暴的现场带货，好像县城十年如一日就是这个风格，并且全国还挺统一的。一个县城异乡人在异乡县城，应该是很难乡愁起来的。

我住在县城最热闹的中心，前前后后街巷都被小吃摊贩占据，行人密密麻麻。在外打工的阿珍阿强回乡了，青春靓丽白的少男少女们，冲淡和改观了些许对广西老表黝黑矮小的印象，大城市才是乡里人最好的医美啊。桂盛万家购物广场人潮涌动，有表演杂耍的、表演魔术的、最令我新奇的是儿童娱乐区，竟然有两三排小朋友在“迷你小厨房”炒菜。我问炒完会吃吗，从小朋友的眼神中，我觉得他好像理解错了，误以为是我要吃。

在抖音搜索大化旅游攻略，网友推荐最多的是“小雨巷”，我以为是美食街区，抑或是夜市一条街，却不曾想是一条“红灯街”。不过也已经是过去式了，经过严打后，小雨巷还是小雨巷，只不过“老街依然在，不见当年心上人”了，因为心上人都回越南了。小雨巷离我住宿步行不到10分钟，物是人非的沧桑感吸引着我，于是我去了才发现，确实没有骗人，现在啥也没有。

生榨粉

广西人果然爱吃粉，南宁老友粉、柳州螺蛳粉、大化生榨粉。大化生榨粉也叫长寿榨粉，工序极其繁琐，首先大米需要浸泡发酵，夏季1-2天，冬季5-7天，发酵完成加水石磨成米浆；米浆压干揉搓成粉团；粉团蒸煮10分左右，再捶打成米糊；米糊经过机械榨粉器，挤压出细条状粉条；粉条在沸水中煮熟捞起，自由选配公鸡蛋、猪肝、猪腰、黄喉、扣肉等称量，一碗地道的大化生榨粉便出锅了。

好吃吗？肉很新鲜，丁点不剩。榨粉呢？一口没吃，全剩了下来。为什么呢？因为粉是酸馊酸馊的，粉并没有坏，但有坏了的味道，这是大米发酵造成的。老板娘人好，见我剩下大碗粉，生怕我晚上饿肚子，非要再给我煮一碗普通粉，但被我严正拒绝了。因为她并不知道，在后来的citywalk中，我喝了一杯老红糖珍珠奶茶、两条卷筒粉、一个卤鸡腿、一个卤鸭头、卤鸡脚若干、藕片海带若干、又喝了一杯老红糖珍珠奶茶（第二杯半价）。那一晚，我并没有饿肚子，还撑得难受。

红水河

对大化第一印象，是“小山大河”。小山，是群山海拔虽不超300米，但群山环抱的安全感依旧满满。大河，是红水河，也许在珠三角见惯小江小河的缘故，初见红水河受到小小震撼，这个水面宽度约300-500米的大家伙，放在大化也有种不相称的霸气。

红水河发源于云南马雄山，穿行奔腾于云南、广西、贵州三省，全长共1056公里，落差达762米，湍急之水冲刷红色砂岩层，导致水色浑浊，水质长年红褐得其名。红水河是广西人的母亲河，这位母亲以前暴劣成性，清嘉庆《广西通志》是这么说的，“巨石横流，怒涛奔激，泥沙泛滥，浊如黄河”。另我好奇查了查，我国红水河跟越南红河没有直接关系。

大化水电站

怒涛奔激的母亲河，放任只会带来水患灾难，善用却是源源不断的银子。为了“驯服母亲”展现出她该有的温柔，1975年10月大化水电站高调开工建设，拉开了红水河“十座水电站梯级开发”的大幕。

大化占尽天时地利，县内一共两座水电站，分别抢占两个不同“首座”之名，合计年发电量超过118.44亿千瓦时，成为大化财政的支柱财源。其一大化水电站，是红水河首座大型水电站，撷获1987年国家优质工程银质奖章。大化水电站在大化县城内，走过青石街道来到瑶山水城观景台，便可一览其英姿。

其二岩滩水电站，是广西首座超百万千瓦的大型水电站，它远在大化西北角，原谅我没有去一睹其雄伟风采。虽身不能至，但来自岩滩镇修站时意外发现的，一块巨大而壮硕的，高5.17米，宽8.1米，厚1.8米，重达118吨的彩玉石，却与我在大化奇石馆门前神奇碰面。这块大石头拥有一个霸气而响亮的名字——石皇。

中国观赏石之乡

中国观赏石之乡，大化另一个重要标签，也是红水河带给大化人民的另一种宝贵财富。以“宝气”见长的大化彩玉石，基本90%以上采自红水河床，尤其是岩滩水电站下游河段。彩玉石属海洋沉积硅质岩，约生成于2.6亿年前，皆因红水河落差大、流速快，长期冲刷下使得石体形态奇特，表面光滑如脂，再加上矿物浸染形成的独特纹理与色彩，使得大化彩玉石有了观赏和收藏价值。

大化奇石馆坐落奇美水城景区，它不仅是一个展馆展厅，也是一个奇石交易中心，同时集赏石和购石于一体。大化奇石馆共两层，一楼以大化彩玉石为主，按金黄、棕红、陶白等色系分类陈列；二楼展示摩尔石、梨皮石等其他河床奇石。大化奇石馆门票84元，实在想不通为何如此之贵？如果说对玉石缺少鉴赏和兴趣，其实不看也罢，毕竟馆前“石皇”是免费展览的。既已见“皇”，其它不过注脚罢了。

石皇打捞于2022年6月，重见天日也不过3年。遥想当年，起用两艘500吨大船、两台200吨起重机才将其吊到岸边，随后顺着红水河拖至都阳码头，再调集一台390吨运输车走陆路，沿途吸引数万群众夹道观看，场面十分壮观，不由得全程警车开路，一路运至大化奇石馆馆前。辗转新家后，石皇历经两个多月的清洗抹油，才焕发出富丽色质，成为如今看到的样子。

大化县城内的景区

大化县城真的很小，城内景区基本步行可至，且集中在红水河北岸。从红水河大桥桥头出发，沿着江滨休闲绿道前行，全程约3公里，便可以将水岸廊桥景区、大化夜街、奇美水城景区、达哞小镇一网打尽。

水岸廊桥景区由风雨长廊和两座阁楼组成，古香古色的仿古建筑。风雨长廊有民俗文化壁画，和顺阁和布努阁登高可以欣赏山水大化。如能遇到一个雨天，毕竟雪天有点不科学，就能看着烟雨小城发呆，感受“平明忽见溪流急，知是他山落雨来”的诗情画意，浮生偷得些许浪漫心情。

奇美水城景区由“三馆一寺一坝”组成，定位将大化山水、美食、奇石、水电和民俗风情整体打包，构成大化城市品牌微缩。三馆，指大化奇石馆、红水河美食馆、大化民族博物馆；一寺，指弥陀寺；一坝，指大化水电站。部分前文已有介绍，美食馆和博物馆则遇上闭馆，无法做更多介绍。而弥陀寺于2003年秋新建，填补大化及周边没有大型佛教道场的空白，如今常住僧人数十人，提供有禅院供信徒游客住宿，给我一种外面看起来是寺院，里面像是酒店宾馆的错觉，毕竟哪有孩童在寺院顶层架空打羽毛球的呢。

达吽小镇与弥陀寺隔古江大道对望，“达吽”来自壮语“红水河” 音译，定位是将壮瑶文化与现代生活融合，打造"楼上住家，楼下创业"的布努瑶风情小镇。达吽小镇在网络视频上热闹非凡，壮瑶人民载歌载舞，游客行人欢声笑语。实际上，我在国庆黄金周来到这的两天里，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人气冷清的可怕，有近九成的商铺大门紧闭着，给我一种十分崭新的落败感，像是去了一个低入住率的荒郊楼盘。

达吽小镇是政府主导的易地扶贫搬迁项目，旨在给深山中的贫困村户提供免费的安置住房，并提供优惠商铺摊位租赁政策，如前三年免租金、免摊位费、提供工作机会等等。我没能查询到最新的搬迁住户和人口数，但我明显感受到，达吽小镇实际上与网络宣传的“入住率高，经济活力显著”观感大相径庭。当然了，希望这不过是一时假象，亦或是我片面的观察，希望政府重资打造的利民公益项目，这个宣称易地扶贫搬迁与新型城镇化、民俗风情旅游有机结合的典范之作，不要沦为一厢情愿的另一种典范之作。

红水河百里画廊

现在，终于要离开大化县城了。逆着红水河方向北上，途径红水河多个景点，穿过都阳镇后，最终目的地是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一路将近80公里，走走又停停，所以需要早点出发，最好预留一天的时间。

中游段红水河穿过大化全境，全长约160公里，两岸群峰屏立、竹木葱葱，形成“高峡出平湖”壮丽景象，当行船河中游，犹如入画中，故称“百里画廊”。刚驶离县城没几公里远，便在水岸生态公园短暂停留，这个公园应是为县城市民服务的，所见多是一家子人，他们在这里露营野炊，逗娃遛狗。

继续北上18公里，便来到热门的贡川乡“情人湾”，也是百里画廊的核心景区。有一支流在此流出，与红水河形成“人”字，又因为以前男人们荡桨外出营生，心上人都会一路相送至此河畔，故名“情人湾”。经过旅游开发，情人湾现在集吃、住、玩、游、娱为一体，可以玩摩托艇、香蕉船等刺激的水上运动，也可以坐观光船慢悠悠看山看水，还可以在陆地上CS野战、穿越、窑鸡、烧烤、打排球、瓜果采摘等等，甚至还有一片花海可供出片。据说，晚上还能赏月观星，群星闪耀，星辰满天。

继续沿河北上，若往岩滩镇方向，红水河百里画廊还有巴楼山、各种溶洞、美女峰、岩滩水电站等景点等待探索，但我就不探索了，因为转战七百弄地质公园，需要小径分岔往都阳镇方向而去，一路上还有近40公里。缓行于乡道，优哉游哉，才发现这里有的村庄叫“屯”，有的叫“圩”，有的叫“坞”，但最特别的，应该是这里独特的“弄”，此“弄”不比江浙沪的“弄”，这边的“弄”在瑶语中，指的是石山间的深洼地。也许可以这么理解，大化县城是群山间的大洼地，是一个超级“大弄”；山与山间的小洼地，因有了一些村民的聚居，便形成了“小弄”，好比“七百弄”。

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

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景区规划面积1300平方公里，如果对数值没概念的话，那么参考深圳面积1997.47平方公里，即这里相当于0.65个深圳。如此广阔的领域，叫七百弄未免保守了，景区内海拔800米以上山峰9000多座，千姿百态的“弄”有2566多个，放之世界排第一。言已及此，我们九里八弯来到这里，就是来看高低高低高低，忽高又忽低的喀斯特山地景观的，学名叫做“高峰丛深洼地”。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是国内唯一以高峰丛深洼地为主导景观的地质公园，兼备地质学科学研究价值，藏有地球演化史的“喀斯特密码”，因而能够成为中国281个国家地质公园之一。

偌大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短时间是无法遍历所有景点的，所幸高处景观大差不差，可以在弄耳山（最高峰）、千山万弄、天上人间、天下第一弄等观景台中，择其一二观景即可，同样都可以看到千峰竞秀，绵延无尽；群峦叠嶂，气势如海。我选择最顺路的天上人间观景台，尽收东、南、西三面千山万弄于眼底，看那纵横交错的沟谷、随云变幻的山峰、光怪陆离的石头，仿佛置身于浩瀚石海之中。

感慨造化弄人，以前世代大化人走不出的“群山深谷”，现在成了游客纷至而来的“人间仙境”。不过仙境要看天意，有时间建议在最近的都阳镇，或是山中民宿住上些时日，毕竟海边日出日落看多了，“山海”间的东升西落，那是我还无法想象的绝美。可怜我游玩当日，天公不作美，天气低沉阴郁，乌云盖天蔽日，我期待的山头落日和晚霞映天扑了个空。

多提一句，从都阳进入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的第一个山坳口，从山脚到山坳，共计八里路有九道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得名“八里九弯”。这是大山给所有游客的下马威，弯弯绕绕使人头晕，悬崖会车使人心慌，不过战胜之后，可得到极大满足，秋明山车神舍我其谁。另外值得吐槽的，山上好些道路没有修好，坑坑洼洼十分难走，摇摇晃晃犹如陆地行船，所幸是车上独我一人，有乘客肯定要吐的。

七百弄鸡

七百弄鸡，其体型娇小、脚胫细长，公鸡黄母鸡白，放养于七百弄群山中，因空气负氧离子含量高，得绰号“元气满满氧气鸡”。它们肌肉结实、弹性强；皮下脂肪少，富含氨基酸；白切之清甜，熬汤之鲜美，誉为"瑶乡山珍"。我在大化县城忍住不吃，就是想着七百弄乡更地道些。

七百弄乡地理位置，几乎处在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的中心位置，当从大化西进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东出便是都安瑶族自治县，这与我不返大化往都安行程一致，于是从天上人间观景台下来后，恰恰好顺路在七百弄乡晚饭吃个鸡。我本意向白切，架不住老板娘推崇换做鸡汤，直到我啃没几块肉后，舀起皆是鸡头、鸡脖、鸡脚、鸡架等部位后，我就知道我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