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以朱枫烈士、吴石将军为原型创作的谍战剧《沉默的荣耀》正在热播。观剧后,我特意去了趟镇海中学——那里矗立着朱枫烈士纪念楼。
第一次听说朱枫的故事是在1998年全市组织系统的一次演讲比赛上。当时,市委组织部一位干部演讲的题目是《怀念朱枫大姐》,内容非常感人。2011年7月12日下午,朱枫烈士的骨灰回到了老家,宁波镇海。
朱枫烈士纪念楼位于镇海中学校园内,楼内陈列着烈士生平事迹和遗物以及中央领导、烈士生前亲友题字和纪念书画。“烈士血染新中华,枫叶红于二月花”,张爱萍将军为烈士题词,用凝练的诗句概括了烈士的功勋。
推开朱枫烈士纪念楼那扇印刻着岁月痕迹的木门,不大的展厅里,一幅幅照片、使用过的衣物、一封封家信向人们展示了朱枫从一位富家才女一步步成长为勇往直前、坚贞不屈的革命烈士历程。指尖拂过玻璃展柜,仿佛能触到一位女性在动荡年代里滚烫的信仰。缓步向前,我在记录她革命历程的影像资料前驻足:1939年的皖南硝烟里,她与丈夫朱晓光筹建“随军书店”。这个看似普通的文化机构,实则是新四军的“流动思想阵地”,她冒着炮火将进步书籍送到战士手中,用文化滋养前线的斗志。
讲解员指着一张老照片说,当时日军轰炸频繁,朱枫常顶着炮火奔波,书架上的每本书都沾过硝烟味。1944年初,她奉命前往上海,以“筹办同丰商行”为掩护,潜入敌人核心区域开展地下工作,照片里泛黄的账本还原着当时的紧张氛围。很难想象,这位师承沙孟海的镇海才女,曾在这里用算盘珠子当“密码本”,在汪伪特务的眼皮底下转运物资、传递情报。
“那年10月,商行暴露。朱枫被捕后坚不吐实,最后靠着组织营救才脱险。”听到这里,我想起剧中她冷静销毁密信的镜头,原来艺术创作远不及真实历史的惊心动魄。
展柜里一封泛黄的家书让我沉思良久。“我也常想念你们,只要脑子一有空,无论在船上、在车里,或在夜深人静时,都会念念不已……”朱枫烈士的字迹娟秀却透着坚定,这是1949年她赴台前写给家人的信。彼时全国解放曙光初现,她本可与亲人团聚,却毅然登上开往台湾的客轮。讲解员说,她以探望女儿为掩护,实则肩负着与吴石将军接头的重任——那些藏在小圆铁盒里的《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金门海防前线阵地兵力配置图》,后来成了重要情报。
从台湾到舟山的撤退路上,朱枫终究没能躲过敌人的搜捕。1950年6月10日,台北马场町刑场,她与吴石等人一同赴死,年仅45岁。朱枫烈士的一生,是生命谱写的信仰之歌,悲壮却嘹亮。
走出纪念楼时,暮色已染红镇海的天空。楼前一棵红枫正艳,叶片在晚风里轻轻摇曳,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这座由“朱家花园”改建的小楼,1995年对外开放至今,已成为国家安全教育基地。朱枫烈士从镇海走出的青春理想,到为革命献身的慷慨抉择,都化作了纪念楼里永不熄灭的精神火种,指引着每一位来访者,在回望历史中铭记初心,在缅怀英烈中汲取前行的力量。
朱枫的名字,在她牺牲后的半个世纪,一直隐没在历史的阴霾中,历经61年后才终于魂归镇海故乡。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激励着他们义无反顾走上革命道路,在即将见到黎明的时候毅然孤身入虎穴,碧血洒海岛?答案早已镌刻在他们以生命践行的选择里——心中有信仰,脚下有力量。
《沉默的荣耀》这部以朱枫、吴石等隐蔽战线烈士为原型的剧集,用最贴近历史的细腻笔触,将一群“向死而生”的革命者,从岁月的尘埃中拉到我们眼前:朱枫临登去台湾的客轮前,悄悄把女儿织的围巾叠进箱底;吴石在办公室里反复摩挲着家乡的老照片,轻声哼起闽南歌谣。剧中的这些细节展现了革命战士同时也是和我们一样有牵挂的普通人。在民族大义面前,朱枫明知台湾已是虎穴,却带着再也见不到女儿的可能性决绝登船;吴石自身深陷险境,仍拼尽全力谋划让朱枫安全返程,虽最终未能如愿,但在危难面前挺身而出的担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赤诚之心令无数人感动。
站在岁月的长河边回望,我们今日所享的每一缕和平阳光、每一刻安宁时光,都不是凭空而来。那是无数像朱枫烈士一样的先辈,用滚烫的鲜血铺就道路,用宝贵的生命守护未来——他们在隐蔽战线忍辱负重,在刑场之上慷慨赴死,把“为民族谋复兴”的信念,刻进了每一寸山河大地的和平与安宁,是无数像他们一样的先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作者工作单位系宁波市社会科学院)
原标题:《在宁波镇海中学,有一幢《沉默的荣耀》原型朱枫烈士的纪念楼》
栏目主编:陈抒怡 文字编辑:于量
来源:作者:傅晓 张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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