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抵达罗马的时候,依旧是地中海的大晴天。
国庆假期之间的斗兽场人满为患,还刚好碰上了本地的群体性活动。
我暗自思忖着,没事,很快就去梵蒂冈了。
毕竟,作为罗马的城中之国,它的地位和重量级,早已拉满了此行中我的期待值。
在斗兽场拍照的时候,我一边想着当年罗素·克劳在《角斗士》里的英勇和悲情,
一面心已经飞到了六站地铁开外的圣彼得大教堂穹顶之下。
没想到吧。
梵蒂冈离斗兽场,不过就六站地铁的距离。
如此这般就能进出一个新的国家,只能说,信仰不在距离,伟大不在疆域。
梵蒂冈拢共0.44平方公里,咱们稍微大一点的学校,就已经超过了它的大小。
距今为止,登记在册的人口只有863人,全部是神职人员。
可谓是随便祭出一个小区,人数就可以秒掉这个国家好几倍。
可即便如此。
一直以来的梵蒂冈都是全世界游客蜂拥而至的目的地。
无论是否是信徒。
从好奇到尊重到敬仰,继而念念不忘。
梵蒂冈博物馆的预约需要提前好几个月,而圣彼得大教堂的门票更是一票难求。
即便买到了,也要在罗马通往贝尔尼尼的柱廊前,排上接近一天的队。
来,看看我们当天的队伍吧。
前面依稀可见的柱子,就相当于梵蒂冈的国界线。
博物馆、广场、大教堂组成了这个国家的全部。
常用来形容的“最小的国家,最大的教堂”,不是夸张。
摩肩接踵的排队之中,早上还在庆幸的地中海的阳光,此刻变成了最大的困扰。
干燥、热烈,旁边一位父亲一直大喊“There is a baby!”
他推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沿着人口的边缘,小心翼翼。
拥挤和窒息之中,我也一度怀疑,这恍若挤春运一样的感受,值得吗?
直到进入了梵蒂冈,我顿时为自己曾有这个想法而感到惭愧———
一个字,实在是太值得了。
因为买了vip通道,我们排队的速度更快一些,
导赏老师是一个帅气的意大利华裔女性,大波浪,身材挺拔,红唇烈焰。
她潇洒地冲在前面,用意大利语和插队的外国游客据理争辩,一甩长发,把我们带进了这个神居住的场域。
罗马的喧嚣,于是止于协和大道。
美与神迹的冲击,从贝尔尼尼的柱廊开启。
踏入圣彼得广场的刹那,我们正式进入了世界上最小的国家。
贝尔尼尼的椭圆形柱廊,不是冰冷的建筑,而是两只由284根巨柱构成的、温暖的石质臂弯。
我特意走到广场右侧的廊柱下,验证那个著名的视觉奇迹——
无论站在哪一排柱廊前,四根巨柱总是完美重叠,一种不容置疑的秩序与欢迎。
新上任四个月的教皇居住在右侧的楼里,办公与生活。
为了区别的房间,教皇的房间用鹅黄色的窗帘示意,看,就是这三扇窗。
信徒抬起头,可以一览无余,至此心中落了稳定。
圣彼得广场上,阳光斜射,将方尖碑的影子拉得修长。
这块从埃及远道而来的、重达327吨的石碑,光滑直立,是广场的脐点。
圣彼得大教堂,世界上最大的天主教堂之一。
两侧各有一座钟,左边是罗马时间,右边是格林威治标准时间。
耶稣的十二门徒站在教堂的屋顶,此时此刻我还没能想象到教堂内部的景象。
直到我们迈步进圣门,跨过那扇青铜门,抬起头,看见这片穹顶时,
世界,安静了。
不是简单地进入,而是来自于内心震撼的降临。
不止是信仰与神谕,对于我们而言,是无与伦比的美,与人类文明的奇迹。
无法想象,文艺复兴的大师们当年是在如何的心境下,建起了这座神与美的城邦。
进入教堂后,右手就是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米开朗基罗,23岁时的成名作———
《圣殇》
年轻的天才将一块卡拉拉大理石雕刻出了皮肤的弹性与血管的温度。
圣母玛利亚年轻的面容,沉睡的基督,那超越年龄的哀伤,是一种接受了命运的、神圣的平静。
圣母衣带上唯一的签名“MICHAEL ANGELUS BONAROTUS FLORENT FACIEBAT”——
这是米开朗基罗唯一签名的作品,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一个巨星的降临。
而对于整个大教堂来说,带给我们的震撼,刚刚个开始。
拉斐尔的巨幅作品,贝尔尼尼的青铜华盖、雕塑和圣彼得宝座…
以及一位传世老教皇,保存至今的木乃伊(表示尊重,就不放图了)。
我们只是游客,尚被惊得目瞪口呆。
来做弥撒的信徒,又是何等心情?
其实,圣彼得大教堂有几个门可供进入。
我记得住的,就有圣事门、善恶门和死门,不同的门有不同的寓意。
一般来说,游客都应从大众的中门而入。
然而恰好,今年是圣彼得大教堂25年一度的禧年,也是圣门开启之年。
于是我们很幸运,得以从圣门而入。
没错,圣门,象征着耶稣基督的圣门。
《若望福音》所述:“我就是门,谁若经过我进来,必得安全。”
有人说这是通往天堂的之路,也有人说这是一次跨越世纪的邀请,邀请人们在特定的时刻,踏上一段特殊的旅程,去体验宽恕、更新与希望。
无论如何,很庆幸,我们走进了这扇门。
当作一个接下来人生最大的善意,与好彩头。
只是,有点遗憾的是,
旁边梵蒂冈博物馆的票实在难求,我们错过了西斯廷礼拜堂带来的窒息与狂喜。
擦肩而过。
米开朗基罗惊为天人的《创世纪》,只能留在下次了。
歌德当年感叹,如果你亲眼见过西斯廷礼拜堂,否则你无法想象,一个人能够成就什么。
为这个神奇的国度留点念想吧,我们边往外走边念念有词。
重新回到圣彼得广场,广场外排队的人和广场内舍不得离去的人们,依旧不少。
来自瑞士的护卫队身着梵蒂冈的制服,正在进行着交接班。
他们身着500年不变的米开朗基罗设计的彩条制服,表情严肃,身后有光。
老实说,真的有点像童话里的人偶了。
直至离开这个广场的时候,我们对于这个国家都没有实感。
被信仰与艺术供养起的梵蒂冈,一切柴米油盐都要依赖于罗马。
人们在梵蒂冈上班,回罗马睡觉。
这个国家很强大,这个国家又很孤独。
离开时,我们急赶急想发个朋友圈,希望显示的定位是在梵蒂冈。
没想到,实在是太小了,发送的按钮点于贝尔尼尼的柱廊旁,等到显示出来已经是Roma。
我们哈哈一笑作罢,排队很值得,排长队很值得,憋住不上洗手间也很值得。
并不是说我们能有如何的虔诚,精神又有如何的升华。
而是作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游客来说,
梵蒂冈的奇迹,不仅在于米开朗基罗的石块、拉斐尔的色彩,或贝尔尼尼的空间。
更在于它让每一个踏入其中的凡人,都可以试着在某一刻,窥见神性,
并触摸到人类所能企及的、最辉煌的艺术巅峰。
自从1929年6月7日,意大利承认梵蒂冈城一块飞地为一个拥有完全主权的中立国家开始,
这个0.44平方公里的国度,已经持续了接近百年。
有护照、有邮票、有电台,有独立主权与全球外交。
0.44是物理量度,却不是精神边界。
这是我们邮轮地中海之旅的第五天,
我们暴走了一日,横跨了两个国家,但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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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中图片来自那一座城原创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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