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贵阳:山水、记忆与一份浅浅的期待
看着这张1989年在贵阳白龙洞拍的照片,我一下子就想起,那年我12岁,和家人一起游完张家界后,一大家人浩浩荡荡、热热闹闹地搭着车来到贵阳。车窗外的群山渐渐清晰,从模糊的黛色轮廓慢慢变成嶙峋的青灰色山脊,这座我出生的城市,就这么一点点在眼前铺展开模样,连同那些裹着亲友体温的细碎记忆,也跟着在脑海里鲜活跳动起来。
我叫李阳,身边人总说这名字叫着顺口,大概是因为念起来利落,又透着点阳光的敞亮劲儿。不过我还有个挺别扭的小名——“阳妹子”,这源于小时候的我,总爱和女孩子凑在一起玩,跳皮筋、踢毽子,这些女孩子常玩的游戏,我也能跟着玩得有模有样,时间一长,亲友们便打趣着给我取了这么个小名。可别看这小名带着股子柔劲儿,我生活里的行事作风,却是半点不娇气。比起这些,我倒觉得“李贵阳”这个称呼更对味——既牢牢系着这座我出生的城市,又能避开“李阳”这个走到哪儿都能撞名的大众化名字。有时我也会摩挲着旧照片发呆:老爸在世时,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常见的名字呢?甚至会悄悄琢磨,如果我打小就叫李贵阳,成长的命运与环境会不会就此不同?或许连现在的人生轨迹,都会是另一番模样。
贵阳于我,不只是出生的地方,更是三位表哥、一位表姐生活的城市,每次回去,总少不了被亲情围着转。二鹏哥的爱人——我二嫂子,当时还特意帮我买了一件黑白色的衬衣,料子舒服,样式也耐看,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我竟还好好留着,每次看到它,就会想起在贵阳时被家人惦记的温暖。还有一次在二鹏哥住的小区里,楼底下的空地上摆着张旧台球桌,几个邻里正围着切磋。我一时兴起凑过去,和几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搭了场球。球杆撞击白球的脆响、大家偶尔的喝彩与调侃,混着旁边居民楼飘来的饭菜香,那份不刻意的热闹,至今想起仍觉得亲切。
舌尖上的记忆也同样勾人。表哥表姐家的饭桌上总少不了折耳根——那种带着特殊腥气的草本植物,是贵阳餐桌的标配。我不算抵触,偶尔从拌菜、蘸水里尝到,会觉得是独一份的鲜,但总不敢多吃,怕那股冲劲在嘴里散不去,这份“浅尝辄止”的偏爱,成了我与这座城的味觉联结。
但也有一段不愉快的记忆,至今想起仍有些懊恼。那次二鹏哥带着我,去了他所在的南明区税务局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那时候我还年轻,特别偏爱北方吃食,店里的面饼夹大葱,再抹上特制蘸酱,吃得格外满足。可吃完坐进表哥车里后,我竟无意中开动了车子,直直撞向了旁边报刊亭的一角。当时又慌又愧,反复跟表哥道歉,强调自己绝非有意。最后表哥陪着报刊亭老板协商赔偿,我也拿出了钱一起承担,这件事才算平息,却成了我对贵阳记忆里,带着点愧疚的小印记。
除了这些与亲友相关的日常,贵阳的自然馈赠更让人难忘。我曾在白龙洞,看到洞里的钟乳石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水滴从洞顶落下,砸在水洼里的声音格外清亮,像把时光都敲得慢了半拍。而黄果树瀑布的壮阔,则是另一番震撼——还没走近,就先听见雷鸣般的水声,等绕过山路看到那道白练从悬崖倾泻而下,水雾扑面而来,连空气里都带着湿凉的清爽,那一刻才懂什么叫“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真实模样。
至于这座城的模样,我总说不清该用什么词贴标签——是“山城”,还是“隧道城”?或许都是。它被群山温柔环抱,从不把平坦的路铺得笔直,反而让桥梁与隧道成了日常出行的“老伙计”。车窗外刚掠过一片苍翠的山影,下一秒就钻进幽暗的隧道,再出来时,可能就从一条热闹的老街切换到了一片崭新的楼宇,这种“穿梭感”,是刻在贵阳肌理里的独特节奏。
有意思的是,这座我出生、亲友聚居的城市,恰好也是歌手周深讲到的读书之地。这份联结让我心里藏着个小小的愿望:希望有朝一日能去他的学校里走一走,参观一下!看看那些承载过他青春的角落,在那里再添一段属于我的美好记忆。
其实关于重回贵阳,我还有太多念想。我虽不算美食爱好者,却总惦记着再尝尝折耳根之外的本地味道,比如喷香的丝娃娃、浓郁的肠旺面;更想实实在在地“魂归故里”,再好好游逛这座出生之地——尤其是要去一趟以前的甘荫塘医院,如今改名的第三人民医院,看看我生命最初开始的地方。
当然,这不属于我的成长之城,我是在湖南长沙长大的。但我的贵阳,的确有着那种不张扬的温柔,它的好藏在二嫂子买的衬衣里,藏在每一次穿隧道的期待里,藏在溶洞里的微光中,藏在瀑布的水雾间,连那段带着愧疚的小插曲,都成了记忆里真实的一部分。它从不是一眼惊艳的存在,却是足够令我魂牵梦绕、满心期盼重逢的地方。
作者:李阳(宇文冷照)
2025年9月1日(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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