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7月28日到苏马荡避暑,8月28日离开,刚好一个月。可别小瞧时光短暂,大自然却给了我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头半个月,高温红色预警遍及南方,苏马荡这地儿虽难独善其身,但也超乎预想的松和。
白天,太阳把大地晒得亮堂,可树荫和屋檐下总飘着点凉,手机里显示苏马荡34度——比起重庆动辄爆表的高温,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给的恩赐。
午后搬张竹椅坐阳台,拿把小电扇对着人吹,或是在森林一隅躺吊床,都不会出汗的。

不冷不热的空气里,漫着松针和野花的香味,甭提有多惬意了。我家的阳台可以远眺齐岳山,在躺椅上斜看白云懒散地飘。

苍穹下一排风电的扇叶,阳光下直晃人眼,晃着晃着就能让人迷迷糊糊,正好打个慵懒的盹。
傍晚更妙,日头一斜,气温往28度以下掉,穿件薄T恤去小区外的步道走,碰见不少和我一样的重庆老乡,摇着蒲扇说"还是这儿安逸!"。
蝉鸣声虽然很单调,混着各地来人的方言,那也比城里空调外机的呼呼声,顺耳多了。

原以为这份清凉,会伴随我走完整个8月份,正好接上孙辈开学季就不热了。
没承想立秋刚过几天,天就变了脸。
头天傍晚就飘起了雨,夜里的风带着凉往窗缝钻,第二天一早拉开窗帘,山全浸在雾里。

雨丝斜斜织着,气温"嗖"地垮到20度以下。我赶紧翻出薄外套套上。
出门买早饭时见不少当地人,外套上还套了件棉背心,有个老奶奶居然还穿上了羽绒衣。
见我瞅着诧异,她笑着摆手:"苏马荡就这样,立秋一场雨,棉衣都得取。"
那几天的雨,大城市到处都在闹内涝。而苏马荡地处山区,内涝没有,却让人"冷到怀疑人生"。
我们避暑房全屋地砖,赤脚下床凉得浸脚,想坐阳台静听雨声,刮来的风无孔不入,我裹着薄毛毯还得缩着脚。

最逗的是有一天去菜市场,卖菜的当地人见我缩头耸肩,两件薄长袖套在一起穿,活像个裹紧的粽子,她抿嘴一笑说"你们城里来的怕是没带够衣裳哦"——
那雨断断续续下了六、七天,直到前天中午雾散了点,太阳漏出点光来,我站在楼下晒了晒背,暖烘烘的,这才从冷中缓过劲来。

可风里还是带着凉,再不敢像前半个月那样穿短的了。
我来的这一个月吧,倒像是把夏天和秋天都过了个遍。
前半个月,心里还带着重庆酷热的阴影,甫一置身苏马荡,那份凉爽的感受真是不摆了。纵然气温极端了那么几天,小电扇吹着也觉得舒坦;
后半个月,恰遇山里骤来的冷,裹紧衣裳才懂得"山里的秋不等人"的含义。
行前我往重庆打电话,家里人说还热得很。
挂了电话,我看着苏马荡山间飘的云,倒觉得这忽热忽凉的,正是在山里避暑的原汁原味哩。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似乎懂了,为啥我刚来时,有成群的“候鸟”往苏马荡飞;自前几天那场秋雨后,又有成群的“候鸟”飞离了苏马荡。

或许立秋前后的苏马荡,就该半是暑热小摇扇,半是冷雨裹衣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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