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距今698年、133年，许昌这俩古碑大有来头

【许昌锦鲤小镇寻石记（上）】

分别距今698年、133年，许昌这俩古碑大有来头 ‖老家许昌

文·图‖王超

问我周末哪里去，

锦鲤小镇有奇遇。

寻石到访聚石阁，

酒肆茶寮邀对弈。

一

在锦鲤小镇有什么奇遇先不讲，先说说是什么缘分让我有了这次奇遇。

我在去年秋天骑行灞陵桥，在城南河之西岸徐庄，偶然看到道路北边有一处农家别墅院落，院内院外闲置了很多古代石碑和精美石雕构件。对其中元代泰定四年《常住香山寺记》、清代光绪八年《岁进士奎坡赵先生教泽碑》、民国二十二年《李公天崇之妻宋孺人节孝碑》兴趣颇深。

下图：农家别墅迎宾石。

因当时只是短暂停留，也未惊动别墅主人，顺便对着躺卧在荒草道牙的几块碑碣拍照留存。（想看看本文作者王超老师上回写了啥美文？欢迎点击以下链接：珍贵发现：期待许昌此物大放异彩，切莫湮灭）

到了今年四月，有市档案馆王主任有意向整理许昌境内古代碑碣，辑成《金石录》，我把我掌握的几处散落民间的碑碣信息提供给他，引起了对方很大兴趣，回复说要去做拓片留作档案。这也引起了我进一步的思考，这些民间古碑说不定真有价值。

经过反复揣摩，《常住香山寺记》和《岁进士奎坡赵先生教泽碑》似乎都大有来历。《常住香山寺记》仅是一方长条标注石，并没有题记内容，唯一提供的线索是“泰定四年四月上旬立”，泰定是元朝泰定帝的年号，泰定四年是公元1327年，距今698年啦。在古代，能将文章勒石题记的，不是文人大儒，就是非富即贵的贤达名流。查许昌境内，有两处香山寺遗迹，都在鄢陵县。这个《常住香山寺记》属不属于本地寺庙遗存，还真不好说。

我还记得在《常住香山寺记》旁边还倒卧着一个古碑，可惜的是风化严重字迹湮灭，依稀可辨的是碑文两次提到龙门香山寺、马家村河口等名称，有道光纪年，显然这个古碑也不是《常住香山寺记》。全国有很多处香山寺，这个属不属于龙门香山寺，相信经过专家学者的研究，谜底会最终解开。

之所以《岁进士奎坡赵先生教泽碑》再次被我重视起来，是我发现，这个清代乾隆嘉庆年间的赵先生是个非凡人物，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够使门下学子在他去世后，分别在嘉庆十二年（1807年）和光绪八年(1882年)两次刊刻教泽碑，历经75年仍被追思不辍，实属罕见。

教泽碑又称门徒思慕碑，是指古时学生或乡民为表达爱戴和感恩，为过世先生立的功德纪念碑。碑文主要记述歌颂先生在世之时的功业美德，以表铭记与追思，鲁迅先生就曾写过《曹植甫先生教泽碑》碑文一篇。随着现在尊师重教的提倡，各地无不把考古发现的《教泽碑》视如瑰宝。

这通石碑为青石材质，碑身高200厘米，宽60厘米，厚20厘米。碑身饰蟠龙戏珠纹，刻工精细传神。碑阳正中刻有“岁进士奎坡赵先生教泽碑”，右侧刻“渑池县后学戊午科举人刘文运天章拜撰，嘉庆十二年葭月上浣谷旦立，光绪八年壬午季春上浣谷旦重建”字样，右下侧刻有“门人72人名字”，左上方是撰文，大意是说“先生讳明道，字鸿苍奎坡生，号比高，曾时为甘棠郡理学名家，早岁即补博士弟，从学者日进户外履满焉，先生循循善诱，教瑜门人重其德而善良者以千百计……”（想看看老照片？欢迎点击以下链接：40多年前的看自行车票，你的自行车丢过吗？）

透过这些信息，隐约感觉到这个赵先生不是许昌人。查阅渑池县志，撰文者刘文运字天章的确有其人，他参与修撰过清嘉庆十五年《渑池县志》，标注他是刘元善孙，渑池举人，上溯刘元善也是渑池举人，参修过清乾隆十一年《渑池县志》。

下图：卧倒在草丛中的碑碣。

那么，刘文运的老师必定距离渑池县不远，但是，碑文中提到他是甘棠郡理学名家，“甘棠郡”又从何说起,“甘棠郡”是什么时期的行政体制,历史文献中又为何从未记载，考证起来颇费周折。

放眼渑池县附近，有甘棠地名特征的只有三门峡市陕州区，陕州公园内有甘棠苑，原为召公祠，《民国陕县志·卷十九·古迹·甘棠》载：甘棠在今县政府东，召公祠内。这要从“周召分陕，甘棠遗爱”的典故说起，《诗经·国风·召南·甘棠》一文，为后世留下了“周召分陕，甘棠遗爱”的历史典故，《史记·燕召公世家》：其在成王时召公为三公，自陕以西召公主之。召公之治西方，甚得民和。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

歌颂了周公、召公辅助周成王，开启成康之治的历史功勋。想必这就是清代文人卖弄学问，把所居之地雅称为“甘棠郡”的由来。据此，可得出赵先生是陕州人士。然而，查阅光绪18年《陕州直隶州志》，这个赵先生叫赵明道的未见其人，我想这可能与他虽然是岁进士，却不是进士出身有关，究其身份还是个秀才。

科举头衔中，真正的进士仅限殿试佼佼者，而民间常见的‘岁进士’‘恩进士’实为贡生。

下图：清代岁进士匾额。

贡生分六类：岁贡按资历选拔老秀才，恩贡凭皇恩特赐，拔贡需十二年一考的严格筛选，优贡三年一选但名额极少，副贡来自乡试落榜生中的佼佼者，唯有例贡靠捐钱获得、备受轻视。科举考试得到的头衔分为秀才、举人和进士三级，秀才考不成举人，不管你怎么叫，他们还是秀才的身份。清代岁贡在廪生中选拔，各省的府、州、县学校会挑选出那些资历最深的廪生（就是秀才里能领补贴的人）往上报。岁贡的名额是有限的，各省每年往京城送贡士，府学每年送一个，州学每三年送两个，县学每两年送一个。岁贡通常都是那些在当地资格最老、年纪也比较大的人，像蒲松龄，他就是71岁那年才当上的岁贡。这么一说，岁进士含金量虽然不高，赵先生能够获此殊荣，也是家族莫大的荣耀。

饮其流者思其源，学其成时念吾师。《岁进士奎坡赵先生教泽碑》历经133年仍保存完好，字迹清晰，清秀隽永，有着较高的艺术价值和文物价值。

二

察今访古的话说了一大通，说好的锦鲤小镇呢？锦鲤小镇在许昌什么地方，有没有惊喜发现，容我慢慢道来。

说实话，就在前天，我也不知道锦鲤小镇。这个周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一次到访了灞陵河西岸的别墅小院。

【未完，明天请继续欣赏“许昌锦鲤小镇寻石记（下）”的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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