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同，也不是运城，放在心里的那座古韵小城，其实在忻州北边的代县。
进城那会儿天阴着，城门楼一抬头就憨厚，边靖楼站在那儿，像个不爱说话的老兵。
自驾最好，城到关隘分得开，拐弯多，景点散，后备箱就是面子。
不想开车也行，先到忻州或原平，再转车到代县站，路上慢点，不丢人。
古城不大，巷子不乱，一条青石板能走到黄昏。
早摊热闹，油香先钻鼻子，锅里煎饼翻个身，人也醒了。
文庙要去，牌坊端着，大成殿沉着，石鼓蹲在檐下看过风霜。
讲起典故就更有味，代州文庙说是北方规模数一数二，读书人来这儿抚栏杆，心里打鼓也打定了主意。
城里还藏着阿育王塔，砖细得服气，塔身有佛像，站久了能闻到尘土里的檀香味。
老人说这塔岁数大，朝代换了几回，塔还在，像老黄牛。
街角一口黄酒坊，门口挂红灯，瓮沿冒着香，代州黄酒一碗下肚，胃先点头。
配一盘剔尖，筋道顶事，来碗羊杂割，雪天也能走一整天。
午后去边靖楼晒墙根，城砖一摸就凉，手掌上留了点旧城的味道。
有人念起诗句，黑云压城那股劲儿就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又觉得踏实。
第二天往北走，雁门关在山窝里，关楼一字排开，风把衣角拽得直响。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这句话听着硬，站上去才知道硬在哪。
边上有杨家将的老故事，庙里供着，香灰不散，孩子也听得认真。
再远一点是李牧的旧名头，胡服骑射的法子就从这一线展开，打过仗，护过民，山风听了都清醒。
山脚下还有旧广武城，土城墙像窝窝头，一掰就碎，可骨头还在。
这条线要穿溯溪鞋，台阶多，风大，地钉不在脚上，在心上。
想省力，上午爬城，下午走关，日落把关楼烫成红铜，照片不用加滤镜。
住在城里更安生，小客栈的炕铺干净，晚上能烤脚，窗外有人推车，吱呀一声就睡着了。
怕潮就选新一点的宾馆，热水足，早起还管一碗面，肚子服帖。
周末人气旺，工作日最香，街上能慢慢溜，老板也愿意多讲两嘴老故事。
买东西讲秤，不贪大，不抢鲜，黄酒按斤装，回去还能暖几夜。
拍照避城砖边，别踩塔基，庙里轻声，小鸟也在听。
太阳毒，风更狠，披件冲锋衣，耳朵不叫苦，脖子不发火。
古城停车别硬挤，绕到城根空地，走两步就到，脚会说谢谢。
路线就简单排，两天不累，一天古城，一天雁门。
古城这天，先文庙，再阿育王塔，中午喝黄酒，下午边靖楼，夜里胡同里找羊汤铺。
雁门这天，先上关楼，再看旧广武城，回程在村口买点杂粮，路上嚼着，山也顺眼。
小城的好在不吵，风从巷口钻进来，灰从砖缝里睡过去，人也跟着慢一拍。
不是大同，也不是运城，这里不抢镜头，偏能握住心口那点热。
临走回头看一眼，关楼不动，云在走，脚底却像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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