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实施巴蜀文化旅游走廊建设 须加强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与利用

实施巴蜀文化旅游走廊建设

须加强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与利用

成都师范学院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编者按:2024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重庆考察时强调,“川渝要加快共建巴蜀文化旅游走廊”。成渝古驿道是古时成都和重庆之间的陆路交通要道,也是巴蜀文化融汇交流的核心区域,被誉为“中国石窟艺术下半阕”的川渝石窟寺遗产主要分布于成渝古驿道上。川渝加快共建巴蜀文化旅游走廊,须重视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与利用,充分发挥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在打响成渝古驿道品牌、推进巴蜀文化旅游走廊建设走深走实、助力川渝两省市合力建设新时代国家战略腹地中的重要作用。近期,调研组深入龙泉、简阳、安岳、大足等地调研,提出进一步做好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与利用的对策建议,供参考。

一、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与利用的重要意义

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起自龙泉山,延伸至简阳到沱江流域,与沿嘉陵江、涪江分布的石窟走廊在资阳交汇后经乐至、安岳到重庆,是川渝之间众多石窟走廊中最为精彩的篇章,拥有北周文王碑及摩崖造像、安岳石窟、大足石刻等国家级、省级石刻(窟)类文物保护单位90余处,是巴蜀文化旅游走廊的重要组成部分。加强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与利用,对川渝加快共建巴蜀文化旅游走廊具有重要意义。

(一)有助于打响成渝古驿道品牌,推进成渝古驿道文化旅游带建设

成渝古驿道肇始于汉、成型于唐宋、兴盛于明清,自西向东,依次跨越成都平原、川中丘陵、川东平行岭谷三大地貌单元,并通过沱江水相连,主要包括“东大路”和“东小路”:其中东大路从成都出发,经资阳雁江、资中、内江、隆昌、荣昌、永川、璧山等地进入重庆城区;东小路从成都出发,经资阳乐至、安岳,重庆大足、铜梁、璧山等地进入重庆城区。成渝古驿道沿途自然景观优越,同时拥有中国南方石窟和中国晚期石窟最具代表性与集大成者的安岳石窟、大足石刻等石窟寺资源。整合成渝古驿道丰富的自然景观资源和石窟寺资源,在原“东大路”和“东小路”基础上建设以石窟寺资源为核心的文化旅游风景道,将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打造成川渝石窟最具代表性的展示走廊,让珍贵的文化遗产活起来,对讲好成渝古驿道文化故事、打响成渝古驿道品牌、高效推进成渝古驿道文化旅游带建设具有重要作用。

龙泉山中存留的成渝古驿道(余茂智 摄,图源:四川日报)

(二)有益于更好地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巴蜀文化旅游走廊建设注入深厚文化底蕴

成渝古驿道沿线分布的安岳石窟、大足石刻等众多珍贵石窟艺术遗存,是两宋时期众多摩崖石刻造像艺术在本土化和再现性写实成就上的典范,记录了佛教中国化的进程,反映了不同时期的社会风貌、审美趣味和工艺水平,生动体现了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的鲜明特色,有力见证了中外文化交流互鉴的悠久历史,是研究中国古代宗教、艺术、建筑、民俗的珍贵实物资料,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瑰宝、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实物例证。通过系统保护与活化利用成渝古驿道石窟寺资源,既能生动展现、传承发展巴蜀地区千年来的宗教信仰、社会生活与艺术成就,强化巴蜀地区作为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格局中重要组成部分的历史地位,又能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打造具有引领性的文化高地,为共建巴蜀文化旅游走廊注入深厚的文化底蕴。同时,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的保护与利用,有利于以文化认同为纽带,深化川渝人民的情感联系,为共建巴蜀文化旅游走廊、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凝聚共识、汇聚合力,推动形成“1+1>2”的区域协调发展格局。

安岳卧佛(2025年7月3日蓬州闲士 摄,图源:四川方志图库)

(三)有利于推进巴蜀文化旅游走廊建设走深走实,助力川渝加强国家战略腹地建设

成渝地区是国家战略腹地建设关键枢纽地区。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途经大量传统村落与欠发达地区,挖掘成渝古驿道石窟文化内涵,活化利用成渝古驿道历史人文资源,协同推进成渝古驿道石窟寺资源保护修复,推动沿线石窟寺纳入乡村石窟文化公园(景点、微景观)等建设,培育“文化+旅游”“文化+数字”“文化+康养”等业态,充分发挥成渝古驿道石窟寺资源赋能经济社会发展作用,推进成渝古驿道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不仅能够改善沿线农村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还能带动沿线群众参与文物保护、旅游服务、手工艺制作等产业链条及交通、餐饮、住宿等相关产业协同发展,促进两地要素自由流动与高效配置、缩小区域发展差距、增强成渝地区的整体竞争力,助力新时代国家战略腹地建设。此外,成渝古驿道石窟寺资源的保护与利用,有助于讲好巴蜀故事、传播中华文明,提升成渝地区的文化软实力与国际知名度,向世界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形象,为“一带一路”倡议与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等国家战略提供文化涵养和支撑。

大足石刻宝顶山景区(图源:重庆市大足区人民政府网)

二、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与利用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展示合力亟待形成

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沿线涉及川渝两地的多个市、区、县,目前在成渝古驿道、古驿道石窟寺资源保护利用工作开展过程中,市、区、县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和紧密的协作,缺少统一的规划引领和标准遵循,在资金安排、项目布局、政策扶持、资源要素配置保障上难以形成保护合力。同时,在开发利用中,限于“文旅+百业”需多部门协同联动和高位统筹,文旅、建设、交通、生态、农林等部门难以形成高效合作。

(二)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历史文化遗产价值阐释亟待深化

作为沟通成渝的千年文化遗产廊道,成渝古驿道石窟寺资源承载着政治交往、民族融合、宗教传播、商贸往来等多重历史记忆,其价值阐释工作却长期停留在表层,未能构建起完整的历史文化认知体系。当前学术研究呈现“三多三少”特征:对宗教造像艺术风格、碑刻文字考释等单一维度价值挖掘较多,对驿道沿线石窟与古蜀道、长江文明的空间关联研究较少;对造像题材、工艺技术的微观考证较多,对背后涉及的西南地区政治格局演变、族群互动等宏观历史脉络梳理较少;对文物本体的静态描述较多,对其作为“古代西南交通网络活态见证”“多民族文化交融空间样本”的动态价值阐释更是匮乏。更为突出的是,当前对外传播的基础文本普遍存在浅层化、碎片化问题:多数宣传资料仅汇编文物照片与简略说明,对造像背后的社会风俗、造像题记中的民间信仰等深层信息挖掘不足;部分解说词甚至存在史实谬误(如混淆造像年代)、表述失范(如误读碑刻文辞含义)等现象,严重影响公众对遗产价值的准确认知。

(三)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展示工作亟待突破

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文化遗产呈点状分散的空间分布特征,基层政府部门与文旅部门虽围绕石窟文化遗产开展过环境整治工作,却受经费短缺、专业能力薄弱等因素制约,在管理机制搭建、保护技术应用层面暴露多重短板:一方面,管理保护模式滞后、技防与人防资源配置不足的痛点长期存在,石窟本体病害“识别难、治理难”的技术瓶颈持续制约保护效能;另一方面,传统保护路径已难以适配文化遗产“预防性保护”与“活态性传承”的发展需求,数字化保护技术的系统性落地迫在眉睫。与此同时,成渝古驿道沿线绝大多数石窟尚未开展全维度数字化记录、沉浸式数字化展示等创新实践,珍贵文化资源的数字化活化与跨领域传播面临“资源覆盖空白”与“技术赋能缺口”的双重挑战。

(四)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旅游配套设施亟待提高

随着现代综合交通体系的快速发展,成渝古驿道主体功能逐渐弱化,沿线区域发展动能不足,直接导致石窟寺遗存的旅游服务配套呈现内部通行系统梗阻、外部服务设施陈旧“内外双短板”特征。部分石窟点仍依托古驿道肌理分布,连接各遗存点的游览步道多为古驿道残段,会车避让困难,且部分险峻路段缺乏安全防护设施。游客服务中心普遍缺失或功能单一,仅能提供基础参观,缺乏休憩、科普、文创展销等复合功能;停车场多为临时占道设置,容量不足且缺乏规范管理;标识导览系统亦不完善,跨区域路线指引模糊,文化解说内容浅显,难以满足游客深度探访需求。

三、加强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与利用的建议

加强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利用,充分发挥其作为中华民族发展史上重要物质遗产与精神遗产的作用,多层次、全方位、持续性挖掘其历史故事、文化价值、精神内涵,将厚重的历史文化资源转化为青少年和社会大众感兴趣、能接受、有认同、易参与的优质育人资源,在保护历史文化遗产的基础上实现其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一)加强统筹协调,形成保护展示合力

一是将成渝古驿道丰富的自然景观资源与成渝古驿道石窟寺资源保护利用有机结合,纳入各级“十五五”文物保护、“十五五”石窟寺保护利用相关规划和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文旅协同发展第二个五年计划、成渝古驿道文化旅游带建设提升规划实施方案等,制定近期和中远期目标,明确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范围、修复原则及利用方向。二是将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保护利用有机融入川渝石窟寺遗址公园建设,将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作为实施石窟石刻保护展示提升工程、中小石窟抢救性保护、名碑名刻调查保护项目的重点,统筹资源、协调政策。三是建立保护展示联动机制,串联沿线石窟群落,集中展现巴蜀石窟艺术的精华,将成渝古驿道石窟走廊打造成一条独具特色的“石窟艺术大道”、川渝地区重要的石窟文化立体长廊。

(二)深挖历史文化根脉,构建价值阐释与传播矩阵

一是强化成渝两地宣传、社科、文旅、教育、地方志部门统筹协同,组建“古驿道石窟文化研究联盟”,将古驿道文化、石窟文化、民俗文化等挖掘整理有机结合,梳理地方志以及文化名人在成渝古驿道上留下的笔记、游记等地方文献资料,系统推进石窟文化遗产价值挖掘与活态传承。二是依托联盟设立专项课题,组织专家团队对石窟造像题材、碑刻文字、历史背景开展跨学科研究,重点阐释其与中华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佛教中国化进程的内在关联,推出系列专著,夯实石窟文化遗产价值阐释的理论根基。三是构建“学术+普及”体系——线上开发石窟文化数字课程,通过短视频、VR等形式解读碑刻史实、造像艺术;线下开办“古驿道石窟文化讲坛”,邀请学者面向公众讲授巴蜀石窟与中原文化的互动脉络;联合大中小学开展研学活动,设计“碑刻拓印体验”“造像纹样临摹”等实践课程,将学术成果转化为青少年可感知的文化记忆。

(三)本体保护与数字化保护利用有机结合,提升保护展示水平

一是建议地方政府并协调省级财政落实专门资金,共同实施“平安石窟”工程,全面推进四川石窟寺安防设施建设;协调科技厅等部门进一步加大石窟寺科技保护应用研究力度,在政策、资金、技术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二是夯实数字基底,依托实验室建设“巴蜀石窟文化基因数字资源库”,采用三维激光扫描、多光谱成像等技术,对沿线碑刻、造像进行全维度数据采集,形成涵盖高清影像、立体模型、研究文献、保护档案的“四位一体”数据库,支持关键词检索、跨库关联分析及多终端共享,为学术研究与公众服务提供标准化数字资源支撑。三是推动数字技术与实体展陈深度融合,在四川博物院、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等省级场馆设置“古驿道石窟数字专区”,运用VR虚拟漫游技术复原石窟开凿场景,通过数字孪生技术动态呈现造像从设计到成型的工艺过程,同步开发“线上虚拟展厅”,集成AR导览功能,实现“线下观展+线上延展”的复合展陈。

(四)完善旅游设施体系,搭建智慧文旅服务平台

一是系统升级旅游服务设施,结合古驿道本体修复与环境整治,同步推进配套设施适老化、智慧化改造,拓宽连接各石窟点的游步道,按“景区级标准”新建、改扩建游客服务中心,集成咨询、休憩、文创展销、数字导览等功能;二是在核心节点配置生态停车场,容量匹配日均客流峰值,引入车牌识别、充电桩等智能设备;沿游览路线布局“微驿站”,提供简餐、急救、文化手册领取等服务;三是同步搭建“石窟走廊智慧旅游平台”,集成实时导览、客流预警、在线预约等功能。通过“硬设施提质+软服务升级”双轮驱动,推动石窟文化遗产从“地方特色资源”向“国家文化战略资产”跃升,为全国跨区域文化遗产旅游融合发展提供可复制的“成渝样板”。

本文内容系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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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成都师范学院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执笔:张 瑞(成都师范学院副教授、中华传统文化学院副院长)

朱艳林(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二级调研员)

郭 娟(成都师范学院讲师)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