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工业遗产绝不是美国“锈铁带”，美国式的工业悲剧，也不会在中国上演。
2025年11月，“工业遗产”入选2025年度十大科普热词。近年来，随着老厂区改造项目的陆续落成，老厂房变身新地标，工业遗产焕发文旅生机。
一、遗存变宝藏
有人会觉得工业游只是走马观花，无法带动消费，但实际数据却有力地证明其隐藏的经济潜力。2024年，全国工业旅游接待游客约1500万人次，带动旅游收入约17亿元。据预测，到2030年，市场规模有望突破3000亿元，发展空间巨大。截至2024年，全国已累计认定122个国家工业遗产旅游基地，遗址观光、博物馆展示、文化创意等已成为工业游的主力类型。
2025年暑假，废弃矿山改造的江西望仙谷单日接待游客量最高达2万人次；山西阳泉水泵厂改造的文化园区，接待游客超280万人次。各地通过工业文化IP增强产业吸引力，2025年，淄博博山陶瓷琉璃体验馆接待游客超20万人次，营业收入突破900万元。景德镇依托陶瓷工业遗产，年接待游客突破6000万人次。
2021年至2025年，“工业旅游”相关网络传播热度指数呈逐年增长趋势，社交平台上，随手就能搜到探访攻略、打卡实拍、体验分享等内容。曾经轰鸣的车间变身沉浸式博物馆，比如杭州拱墅段工业遗存集群；废弃仓库蜕变为“精神粮仓”，比如浙江省海盐县的沈荡谷仓改造为书店、咖啡工厂店等休憩空间。
二、业态丰富促经济
通过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工业遗产正从城市发展的历史包袱蜕变为经济增长的新引擎，不断解锁空间价值、产业价值、文化价值等多重经济密码，为城市高质量发展注入持久动能。
今年，大运河杭钢公园顺利出圈，凭借赛博朋克夜景成为新晋打卡地。创建于1957年的杭州钢铁厂随着产业升级调整，于2015年正式关停，2024年5月重新开放，通过“公园+”模式获新生。杭钢公园不仅完整保留了高炉、焦炉、转炉等核心工业遗存，更创新性地植入科技展演、休闲商业和非遗等多元业态，带动经济发展。
杭钢公园何以转动休闲经济的齿轮？首先，人称“城北迪斯尼”分馆的杭州青少年活动中心，游乐园和少年宫同步推出，游玩设施种类丰富、价格亲民，基本满足青少年的游玩需求，少年宫的兴趣课类型多样，契合孩子课外学习的需求。
其次，大草坪是开展音乐节的绝佳场地，不管是舞台设计、灯光效果，还是青年人的文化共鸣、社交互动都得到较好体验。数据显示，截至2025年11月，园区已举办风暴电音节、草莓音乐节、彼岸音乐节等8场万人大型音乐活动，其中2025杭州氧气音乐节期间带动杭州消费达1.08亿元。
大草坪还是露营的最佳选择，天晴时，各式各样的帐篷安营扎寨，通过社交短视频广泛传播，人流量也从零零散散到车流排队，也带动了露营椅、帐篷、天幕、露营车、防潮地垫等户外用品的销量。目前，公园日均客流超1万人次，节假日日均超2万人次，每逢周末会吸引大批游客打卡。还有夜晚亮起的灯光，节假日打铁花等非遗特色表演，文博会分会场等都是引流神器。
再次，人流量增多带动了餐饮业发展，也就是人间烟火气增加了。公园周边外卖需求量大，公园内的露天美食街，潮流市集，夜市摊位，由厂房改造的品牌门店、特色餐厅，以及亲民接地气的食堂，应有尽有。截至2025年12月，杭钢公园已形成了覆盖正餐、咖啡、甜品的品牌餐饮矩阵。
后续，杭钢公园还将拓宽园区产业边界，集聚数字文创产业，引入潮流运动业态，解锁低空科技展示活动，提供更多元的消费场景。此外，杭钢公园也要规范管理，平衡好大型活动和日常休闲的空间冲突，妥善处理垃圾收集、外卖送取、流动商贩等带来的问题，为市民游客打造更走心的休闲空间。
三、将流量转为存量
工业遗产项目不是短暂的开发和运营，而是政府、市场、社会三方平衡各方利益和诉求后，携手共建的成果。政府出台政策，推动工业遗产与城市更新、产业升级、民生改善相结合，使其成为拉动内需、培育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载体。
塑造城市标识，打造城市文化地标，工业遗产承载着特定时期的工业记忆与社会情感。比如大庆油田工业遗产建筑群，其独特的建筑风格及历史价值成为城市重要标识，焕发持久活力。
运用于公共服务，工业遗产可以改造为大型展览馆、剧场，通过分设主题等形式，将分散的工业遗产串联成工业文旅街区；或者改造成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等文化场馆，以及全民健身中心、社区活动中心、社区卫生中心等便民空间。
实力型带动经济发展，定位科技孵化器、创意园区等创新型载体，引入新兴科技产业，借助科创力量为发展蓄力。此外，构建长效运营机制也很重要，引来流量是基础，留住是关键，打造特色品牌和沉浸式体验，培育文创IP，让游客成为流量生产者，让市民常逛常新，实现流量存量化并焕发持久生命力。
未来，业态融合将不断深化，工业遗产持续释放经济潜力，在保护历史文脉、推动经济发展、服务社会公众之间实现平衡。
本文作者为浙江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浙江省公共政策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张方颖，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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