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吹过陇中的黄土塬
当云抚过梯田的层叠曲线
定西的每一寸土地
都带着大地的坚韧
与岁月的温度
这里有黄土塑成的诗行
有风雨雕琢的深情
每一处风景
都是写给时光的倔强情书
L是李家龙宫的梁柱,撑开一道历史的缝隙。
朱门轻启,迎进陇中的风与千年的光。
唐时的砖,宋时的瓦,
在沉默的堆积中,垒成一部立体的族谱。
庭院深深,古柏如篆,
每一圈年轮里,都录着姓氏迁徙的足音。
那梁柱静静站立,笔直如脊梁
飞檐依旧挑着明月
斑驳的廊柱间,浸透不熄的香火与绵长的遥望
石阶被无数寻根的脚印磨得温润
其上仿佛仍回荡着——
祭典的庄重钟声,与游子归来的轻响
在定西的黄土之上
它不只是一座宫阙
更是一部以梁柱为笔、以门庭为笺
安放于大地之上的
永远敞开的家书
O是新莽权衡的轮廓
在定西黄土下沉寂了二十个世纪
一道标准而古拙的圆
自陇中干燥的土层里醒来
青铜的圆弧上
刻着律令的刻度
也浸着西北的风沙
它圆融、完整,将“天下公平”的理想
熔铸进这沉默的金属之中
这圆,是规矩,也是边界
在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
它用最理性的弧线
对抗着世事的模糊与纷杂
它让散漫的物产有了准则
让辽阔的疆域有了统一的脉动
它不只是度量轻重的器具
更是度量王朝信用的一枚沉甸甸的印章
如今,它已不再称物
出土于定西的这枚铜权
静卧在博物馆的柔光里
光泽温润如岁月包浆
它的圆,依然完整如初
仿佛仍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衡量——
一头是煌煌律令的初衷
一头是这片厚重土地
两千年来对“信”与“正”不曾更改的期许
它从定西的黄土中来
那圆融的轮廓
依然映照着这片天空
V是贵清山峡谷的轮廓
大地在此温柔地裂开一道惊心动魄的吻痕
这V形
是邀请的姿态
也是探秘的路径
沿着石阶下行
每深入一步
尘嚣便褪去一层
崖壁上松柏倒悬
根茎紧抓着岩石的缝隙
像大地伸出的
挽留行人的苍劲手臂
谷底水声潺潺
那是山脉深处传来持续了千万年的低语
峡口最窄处
仅容一缕风、一线天光通过
站在此处仰头
能看见两侧山体以近乎拥抱的姿态向中心收拢
又在头顶留出一隙光明——
那是被山脊精心裁剪过的天空
蓝得纯粹而圣洁
这V字的底端,并非终结
而是通往另一重天地的幽秘门户
是清幽与雄奇的交界
它并非伤疤
而是地貌写给天空的一首深邃情诗
当云雾从谷底升起
填满整个V字的怀抱时
这里便成了仙境在人间最生动的留白
定西的雄奇与灵秀
都被收纳进这势如破竹、却又柔情万丈的一笔之中
E是狼渡滩湿地的地形轮廓
是一片真实而独特的高原湿地草甸
在这里
大地并非一望无际的平坦
开阔的草甸随着平缓的丘陵起伏
被蜿蜒曲折的那布河及其支流分割、环绕
形成了“九曲十八弯” 的典型湿地景观
从空中俯瞰
其水系与草甸交织的形态
近似一个横卧的“E”字
当清晨的雾气从河面升起
弥漫在草甸之上时
这片湿地会显得格外静谧而原始
没有过多的人工修饰
只诉说着这里作为古茶马道重要站点的过往
红军长征时
队伍也曾在这片水草丰茂的滩涂上留下过足迹
狼渡滩的“E”
不是刻意雕琢的诗句
而是大地水文与生命力量自然书写的真实痕迹
它打破了人们对陇中黄土高原只有干旱的想象
展现了定西地貌中鲜为人知的
湿润而富有生机的一面
在这里,风景是岁月的容器
存着匠心镌着律令、淌着血脉、长着五谷
定西的浪漫
从未浮于表面
它深藏在每一道沟壑的皱纹里
沉淀于每一捧黄土的颗粒中
等待你俯身倾听
——
那最浑厚、最真实的,大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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