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河湿地的初冬

汾河湿地公园，我们每年都会去几次，但今年被琐琐碎碎的事儿纠缠、拖拽着，着实去晚了。

天空碧蓝晴朗，风则有些冷。太原这座城市四季分明，很可能早一日还是和风吹送，夜里突然刮来一场西北风，气温便倏地一下下降十来度，降得让人有点迷惑，也有点遗憾。初冬时节，天空瓦蓝瓦蓝，展眼望去，公园里，枫叶落了，苇塘空了，陆地上的喜鹊、麻雀等鸟儿明显见少了。

不过，碧波荡漾的汾水里，鸟儿却比以往多，白的、黑的、花的，或单只，或成群，水上追逐，水下觅食，嬉戏畅游，好不快活。用高倍长焦镜头蹲守拍鸟的人说，如今鸟儿种类很多，有苍鹭、鸬鹚、还有鹤……是啊，今年雨水勤，汾河水位高，适合鱼儿繁殖，鸟儿找到了丰富的食物，当然就恋在这里不走了。

弯弯的河边，最好看的就是芦苇，一排排、一堆堆，芦花的雪白里泛着浅黄，缠缠绵绵打成朵儿的、飘飘摇摇散开如凤尾的，在轻风中忽而挺立，忽而齐刷刷地倾向一边。那色彩，用《诗经·蒹葭》的第一句形容最是合适——“蒹葭苍苍”，至于下句“白露为霜”的“霜”则没有看到。脚下，白杨树厚厚的落叶是干爽的，尽管在阳光下也泛着耀眼的白。

水波一会儿蓝，一会儿绿，倒映着近处斑驳的树影、弯弯的桥影，还有远处一排排各种颜色和形状的楼房。偶尔，会有一两株红艳艳的椿树，是苍茫淡雅中的一抹亮丽。

静谧中，忽然听到咿呀的桨声，一只小船从对岸缓缓驶来，轻轻的，慢慢的，像是怕惊吓了水中畅游的鸟儿和欢乐的鱼儿。

岸上的树木大多脱落了叶子，特别是那些远远近近的白杨树，枝干挺立，直直地伸向蓝天，树干的银色与天空的蓝色相辉映。天边有一架飞机经过，留下长长的一道白色的痕迹。

叶子，也有顽强的，还伶仃地挂在枝头。此时的它们，已经完全褪去了青绿，变化成红、粉、黄交错的颜色，在初冬的风中斑斓着、摇荡着，与水边红艳艳的椿树遥相呼应着，给这初冬的湿地增添了活泼的气息。

当然，活泼的还有不畏寒冷出游的人们：水边椿树旁忽然走来一位少年，那年轻的身影，正如蓬勃生长的椿树，即使在初冬的冷风中，仍然健康而挺拔；朱红的亭子边，有人正在翩翩起舞，艳丽的服装、舞动的身姿，连缓缓漫流的空气都随之荡漾了起来；当然，还有被眼前一切景色吸引而忙碌拍摄的我。

汾河湿地不会冬眠，舒缓的气息中，万物正竞相自由着；看似静谧无边的风光里，此刻正孕育着勃勃生机。因为，这树、这水、这鸟和鱼儿都知道，冬来了，春就不会遥远了。

（作者 张春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