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座城,拿过“经济特区”的头牌气势,风头一度压过同辈。
现在常被叫三线,听着就让人心里一软。
名字就摊开说,汕头。
潮汕人的老窝,海风一吹,咸味和人情味一起上来。
清末开埠,洋行林立,小公园一圈骑楼像一条项链。
那会儿邮差送的不是情书,是“侨批”,一封信能养一家人。
上世纪八十年代被列入经济特区,牌子一挂,广告牌比海风还猛。
货轮进出,码头工人干到夜里,街头的牛肉店锅气一直不灭。
后来节奏慢了,排名也掉了。
大家叹气,说可惜。
为啥会这样,几件事摊开讲清。
地理先天就卡着,海湾像一弯弓,城被弓拉得细细长长。
腹地拆分,潮州、揭阳各自成市,摊子一分,气场就散。
港里泥沙多,航道浅一段时间成了梗,集装箱往别处跑。
路上也堵心。
以前过海湾要绕大圈,桥和隧道一项项补,节骨眼总晚半步。
高铁最早停在“潮汕站”,离市区不近,外地人下车一脸迷糊。
进城支线后来补上,时间就算顺了点。
产业这头也难。
小工厂多,龙头少,玩具、塑料、食品都能做,利润薄,升不起来。
人才想冲一把,就被深圳厦门一招截胡。
高校不多,年轻人常说“回来难施展”,嘴上笑,心里苦。
老城倒是保住了骨相。
小公园开埠区,骑楼柱头还雕着花,抬头像看一本旧画册。
达濠的炮台望海发呆,海盗的故事在风里打转。
侨批馆里一封封家书,写的是银钱,也是牵挂。
南澳岛像一片叶子漂在海上。
总兵府旧址还在,巡海的故事一说就有画面。
讲吃更不难。
潮汕牛肉火锅,现切现涮,红肉一抖就上岸。
砂锅粥把海鲜煨到骨里,夜里来一盅,胃先谢你。
蚝烙脆到掉渣,粿条嫩到失手,糖葱薄饼一卷,甜脆一口定局。
来汕头怎么逛,路数给清楚。
自驾最省心,走走停停,看到海就靠边吹风。
高铁别下错站,认“汕头站”进城更顺。
打车不堵心的时段是早十点后和晚八点后。
小公园早上去,人少影子长,照片不费劲。
侨批馆午后进,空调给力,讲解慢慢听。
傍晚沿东海岸走一段,海风把一天的热都吹散。
夜里钻进小巷子,找一锅牛肉,点到“黄瓜条”“五花趾”,稳。
南澳岛安排整天。
上午走青澳湾,海平得像玻璃;下午上山看风车,日落像一片铜。
想听历史就去老祠堂。
“潮汕工夫茶”的桌案上,壶嘴朝客,礼数讲得细,茶香把话题慢慢煮开。
住宿别死磕海景第一排。
退后一条街,睡得安静,钱包也不翻白眼。
带娃挑有洗衣机的民宿,沙子玩开了就不心疼。
带长辈挑电梯直达的老牌酒店,省腿。
买手信别贪大礼盒。
橄榄、朥饼、牛肉丸,挑小份,轻,好带,不落灰。
说回那句“可惜”。
可惜是真可惜,可也不等于没路。
海湾隧道通了,东西两头握个手,车程短了一截。
沿海景观带亮起来,夜晚像披了条项链。
口岸在扩能,船多了心就不慌。
产业园在补链,有的厂把研发间也点亮了灯。
这城的底子还是海。
潮汕人会做生意,也会念旧情,讲究“做长久”,不爱一锤子买卖。
游客来的多了,老城修得细了,本地人也慢慢抬起腰。
年轻人开始回来开店,小馆子里音乐轻轻的,灯也暖。
要不要来,答案简单。
想看一座城从风口退下来,再从烟火里站起来,就来。
带一双舒服的鞋,走旧街,摸一块骑楼的墙砖。
带一只空胃,跟着肉香和粥香把路走完。
别急着给它下定论。
牌子会换,味道不换,海风还在吹。
一座城有起伏很正常。
肯给它一次机会,它也会回你一个笑。
汕头的故事没完。
可惜,只是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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