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什邡,本来只是想找个清静地方发发呆,却意外发现这座小城的故事,比我想象中厚重得多。
以前隐约听过它经济很厉害,但真到了这儿,反而更想弄明白:什邡这个名字到底怎么来的?查了资料才知道,“什邡”古称“十方”,有“十方平安”的寓意,后来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写法。
它建县的历史居然能追溯到秦朝,超过2300年了,还曾是西汉功臣雍齿的封地,所以老辈人也常叫它“雍城”。这份历史底蕴,就静静地沉淀在街巷和人们的日常里,不急不躁。
本地朋友介绍说,别看什邡现在发展的不咋地,以前可是实打实的“富豪”。上世纪九十年代到本世纪初,什邡凭着磷矿、煤矿和优质矿泉水这些“家底”,还有“中国雪茄之乡”的名头(据说全国八成国产雪茄原料都来自这儿),人均收入在四川区县里确实是数一数二的,连续十几年稳坐省里十强县第二把交椅。
那会儿,双流排第一,但人口是什邡的三倍,要论人均,什邡的风头可能更劲。这段往事,现在听来有点像是传说。转折点是2008年。那场巨大的自然灾害,给什邡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创伤,工矿、基础设施受损严重。
虽然这些年民生和经济都在顽强恢复,肉眼可见一切步入了正轨,但很多企业因为各种原因外迁了,发展的节奏也确实慢了下来。有朋友给我看数据,当年并驾齐驱的双流,如今经济总量已是什邡的好几倍,什邡的排名自然也下滑不少。
网上有些声音,替它惋惜,甚至有点调侃它为“反骨仔”,但在我接触的当地人里,更多的是一种经历过起伏后的从容。谁不希望家乡更好呢?这种心情,到哪里都一样。
抛开这些经济账,什邡其实是个特别适合“躲清闲”的地方。城外的蓥华山,是成都周边有名的避暑胜地,高山深谷、瀑布溪流,秋天还有斑斓的红枫,山里藏着古刹,清幽得很。什邡的山水是秀气的那种,不张扬,但很耐看。
当然,也少不了好吃的。酱板鸭腊香入味,米粉细滑鲜香,红白镇的豆腐乳更是口感一绝……这些地道的滋味,才是小城日常里最真实的幸福感。
我跟小吃店的老板闲聊,他一边烫着米粉一边说:“发展快慢,日子总归要过。我们这儿清净,东西实在,来的好多客人都喜欢。”这话实在。
当然,我也听到一些不同的说法,比如有人感慨,什邡和隔壁广汉,当年在温江地区时都挺强,后来划归德阳代管后,感觉发展慢了,不如成都周边的县市变化快,甚至开玩笑说“要是能回成都管说不定不一样”。
这些说法背后,大概是一种对更快发展速度的期待吧。不过,对我这样的过客来说,什邡的吸引力,恰恰在于它没那么“快”。它的历史藏在名字和古迹里,它的故事写在人们的记忆里,它的生活节奏就跟着山水和美食一起,缓缓地流淌。
这份“失落”后的平静与自得其乐,反而让它显得更真实,更有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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