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人说“乌鲁木齐是离天空最近的大城市”,这次终于揣着期待踏上这片土地。
走出地窝堡机场的那一刻,风里带着干爽的凉意,抬头是洗得发白的蓝,连呼吸都跟着变得通透——这和我住的江南小城,简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呼吸感。
我们那儿的城,是青瓦白墙映着绿水,是湿漉漉的石板路藏着青苔,而乌鲁木齐一睁眼就是“大气”二字。
车子往市区开,路边的白杨直挺挺地伸向天空,树干泛着银灰,叶子在风里哗啦啦地响。
高楼大厦不似南方那般拥挤,之间留着开阔的空隙,远处的天山山脉像淡青色的屏障,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守在城市尽头,抬头就能望见。
最让我着迷的是老城区的街巷。
不像江南小巷的温婉,这里的巷子更有筋骨,土黄色的砖墙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墙上爬着耐旱的爬山虎,红的叶、绿的藤衬着砖色格外好看。
路边的小店挂着双语招牌,哈萨克族老板在门口烤着哈萨克族风味烤包子,面皮烤得金黄酥脆,咬开一口,羊肉的香气混着洋葱的清甜喷出来,油汁顺着指缝流,得赶紧舔一口才不算浪费。
大巴扎里更是把“热闹”二字写得淋漓尽致。
比起江南集市的精巧,这里的热闹带着西北的豪爽。
维吾尔族大叔的摊位上,葡萄干、巴旦木、无花果干堆成了彩色的小山,阳光一照泛着油亮的光。
卖手工地毯的铺子前,织着民族花纹的地毯挂得满满当当,红的热烈、蓝的沉静,线脚里都藏着匠心;还有叮叮当当敲打着铜器的匠人,手里的小锤起落间,一只铜壶的轮廓就渐渐清晰。
逛累了,找个凉棚坐下,点一碗热气腾腾的拉条子,面条筋道,汤汁浓郁,就着几瓣生蒜吃,浑身都暖了起来。老板会笑着问“香不香”,语气里满是自豪。
若说城市里的烟火是暖的,那乌鲁木齐周边的风光就是壮阔的。
我们花了一天去天山天池,车子越往山上开,空气越凉,远处的雪山也越来越清晰。
到了天池边,我才算明白什么叫“人间仙境”——湖水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嵌在群山之间,岸边的云杉长得笔直,倒映在水里,连水都染成了深绿色。
雪山在远处矗立着,峰顶的白雪终年不化,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山风吹过,带着雪的清冽和松的清香。
比起江南山水的“秀”,这里的美是不加修饰的“雄”,站在湖边望一会儿,连心里的烦恼都被这辽阔冲淡了。
临走那天,我在路边买了一串烤羊肉串,看着夕阳把天山的轮廓染成金红色,看着下班的人们提着菜篮子说说笑笑地走过,看着卖水果的阿姨把最后一筐哈密瓜摆整齐。
忽然觉得,乌鲁木齐的美,从不是刻意讨好的风景,而是藏在烤包子的香气里,藏在大巴扎的喧闹里,藏在天山的雪光里,藏在当地人爽朗的笑声里。
这种带着烟火气的辽阔,才是最让人念念不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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