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边界行系列之三：大、小丹阳跨界场

丹阳，是中国一个历史古地名。起源点在鄂豫陕交界地带，即秦岭南麓的丹江流域（属长江流域.汉江水系重要支流），按照“山南水北为阳”的传统堪舆概念，称之“丹阳”，且承袭荆楚文化核心地缘载体。春秋时期，楚人发迹于丹阳，据《史记·楚世家》曰：“周成王封熊绎于楚蛮，居丹阳”，此丹阳便位于豫陕鄂边的丹江河谷，包括今淅川、商南、郧阳、西峡、商州等邻近县市区。而后楚人不断向东迁徙，特别是在战国的秦楚征伐中，楚国远涉江淮立国，“丹阳”地名也在江淮重生，那么可以说“丹阳”地名大概率是楚人“带”到江淮来的①。秦代大一统后始设郡县制，在江浙皖一带置鄣郡（治今浙江安吉县境）。西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析改鄣郡为丹阳郡，郡治驻宛陵（今安徽省宣城市宣州区），领县十七。自东汉吴晋以降，丹阳郡又迁建邺（今南京主城），贯穿南朝四代，其地位如似京畿。而随着时间推移，丹阳郡的辖境逐渐缩小，只保留了今南京市位于长江以南的部分区域。隋代开皇九年（公元589年）灭南陈政权，废丹阳郡，改称蒋州，隋代大业三年（公元607年）又复改蒋州为丹阳郡。唐代武德三年（公元620年）改丹阳郡称扬州（治南京清凉山石头城），武德九年（公元626年）扬州移治江都（今扬州主城）。原丹阳郡故地另置润州（治今江苏省镇江市）。唐代天宝元年（公元742年）再改润州为丹阳郡，并将领辖的曲阿县改称丹阳县，这便是如今江苏省的县级丹阳市。唐代乾元元年（公元758年）复为润州②。北宋政和三年（公元1113年）润州升格为镇江府。本期文章主题所介绍的丹阳，是位于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区与安徽省马鞍山市博望区的跨界聚落，也就是秦代设置的丹阳（杨）县，为了区分范围广阔的丹阳郡以及如今的丹阳市，这儿俗称“小丹阳”。

谭其骧版《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二册（2）.西汉图组.扬州刺史部》对丹阳郡的信息标注，红色圆圈为秦置丹阳（杨）县（今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区横溪街道丹阳社区/安徽省马鞍山市博望区丹阳镇，小丹阳跨界聚落）。

从西汉丹阳郡立名到隋初丹阳郡废止的郡辖领县概况表，图表摘自网络③。

东汉史学界、文学家班固编著的《汉书.地理志.上卷》中对丹阳郡与所领丹阳县的简述。在丹阳县一栏，更特别提到了“楚之熊绎所封，十八世文王徙郢”，直接表达江淮丹阳（治今当涂）为楚人封地的观点。但该观点却饱受争议与质疑，并非严谨考证，为以讹传讹，说法不可信。相关文章可参见赵炳清：《早期楚文化研究辨析与早期楚国的地域范围》（刊载于‘古史新探’第3辑）。

秦置丹杨县，属鄣郡。相传秦代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嬴政东巡钱塘途经这里，见山多赤柳，名曰“丹杨”④。《晋书.地理志》称因“丹杨山多赤柳”得称，地名源于植被。按丹即赤，杨与柳古人往往不分，即“丹杨”为“赤柳”之异名。又汉唐时代历史文献中亦写作“丹阳”。北宋《太平寰宇记》记载：“绛岩山……本名赤山，丹阳之义出于此。天宝初改为绛岩山”；南宋《景定建康志》引江南《地志》云：“郡国有赭山，其山丹赤”，即“丹阳”得名于“丹为山名，山南为阳，故曰丹阳”。《景定建康志》作者周应合在《辨丹阳》中调和两说，指出：“丹山之有丹杨，则因木取义，宜也；丹杨山之南曰丹阳，因方取义，亦宜也。二字之通，毋庸深辨”⑤。《三国志·吕范传》：“东汉建安初，吕范从孙策渡江，‘下小丹杨、湖孰，领湖孰相’，即此地”⑥。隋代初年，因避帝王姓氏名讳，改“杨”为“阳”（杨子字不从‘木’而从‘阜’）⑦。隋代开皇九年（公元589年）丹阳县废；唐代武德三年（公元620年）又复置，贞观元年（公元627年）再废省入当涂县（部分省入溧水县）⑧。

清代康熙六年（公元1667年），江南省（明代南直隶）分设江苏、安徽两省，当涂县划属安徽省。江宁府（公元1645年，清代顺治二年，改明代应天府设）划属江苏省，其省域专名首字中的“江”，即指江宁府。而小丹阳也按照街市巷坊分划归隶苏皖两省（南归当涂，北归江宁），由此形成了跨界聚落。小丹阳“一脚踏两县，鸡鸣闻两省”，历经千年沧桑，建制沿革悠久，纳入“古镇”范畴。目前南京市就在小丹阳江苏境内的七仙女文化广场旁（有七仙女雕像，典故董永与七仙女的民间爱情传奇）矗立了这块丹阳作为“千年古镇”的标识碑。

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江宁县设丹阳乡，后改小丹阳镇。1958年组建丹阳公社，1982年恢复乡治，后撤乡升镇。2006年撤销并入江宁区横溪镇（次年改街道），今属横溪街道所辖社区。1938年8月，新四军第二支队曾在这里与进犯日军发生过激烈战斗，还以零伤亡粉碎了日军围攻⑨。

图右为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区横溪街道丹阳社区办公楼，正对七仙女文化广场。

小丹阳江苏境内的街市风貌。图左是一家大型超市与部分零售底商。正前方（南向）通往安徽省与苏皖边界上的小丹阳跨界聚落。

“江苏小丹阳”门坊，立在丹阳河桥头，指向性很明确。此图拍摄角度由南向北眺望江苏境内。从地理位置上看，小丹阳作为南京的南大门，也是江宁、博望、溧水、当涂两省4县（区）交通咽喉与农贸物资集散地。

根据“南京市界桩界线系统”网站信息所示，苏皖两省并非以丹阳河划分其界，例如图中这段细长的省界线，沿着丹阳河南岸的窑岗路而嵌入（根据此图界线标识，窑岗路所属安徽），看来这一段存在较多归属模糊的插花土地。丹阳河又称“丹阳新河”，1967年由安徽省当涂县在原老河道的基础上新开筑而得名，河长15公里，江宁境内仅1公里，最终流入石臼湖⑩。

夏末秋初的江南天气多变，刚才还是阴天，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并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本次探访行程也多在雨中进行。设在小丹阳社区服务中心（与社区办公室相隔150米）的公交车站，公交路线开行有多趟（编号9字头为主），主要发往周边乡镇村社以及北面的南京S1线部分地铁站点，实现了远距离公铁换乘。

从小丹阳江苏境内跨越丹阳河，路过省界插花地，前往聚落中心的苏皖边界点（界牌位置）。这里是小丹阳汽车客运站（所属南京市江宁区），位于宁阳街上，走到两省界牌位置还有约700多米。此外，小丹阳聚落宁阳街99号（江宁区境），设有一家“两省一街”特殊警务室，为苏皖两省警务系统合作共创，旨在治理跨省边界点，那些繁杂的民生问题。2022年10月运行以来，已被多家媒体关注报道过。

在南京市江宁区丹阳社区与马鞍山市博望区丹阳镇的交界处，一条街道横跨苏皖两省——这里，当地居民说着同样的方言，逛着同样的菜市场，构成了长三角最鲜活的"省际交融图景"。守护这份烟火气的，正是2022年10月正式运行的苏皖"两省一街"丹阳警务室。

作为长三角一体化发展背景下诞生的边界治理创新探索，这座由江苏南京江宁公安与安徽马鞍山博望公安共建的警务室，自运行以来便以"一家事、两家办"的创新理念，在案件联办、纠纷联调、治安联防、服务联供等领域探索出"跨省共治"新方式：7名常驻警力中，4名来自江苏丹阳派出所、3名来自安徽丹阳派出所，让边界治理从"各自为战"转向"协同作战"。

"以前遇到跨省纠纷、案件，群众得两边跑，现在警务室就能‘一站式’解决。"警务室负责人回忆起成立初期遇到的一件连环盗窃案：“当时，辖区内一个月内发生了四起盗窃案，作案手法很相似。正是我们与安徽民警们的通力合作、情报共享，才能很快破案。”

为进一步深化政法系统协同，2023年10月，一座崭新的"南北两镇联合司法调解大楼"在警务室旁拔地而起，标志着边界治理从"警务联动"向"政法全链协同"升级。今年4月，丹阳司法所正式入驻；横溪巡回法庭也将于年内分批进驻；横溪街道便民服务中心也将同步落地——曾经的"边界盲区"，正加速蝶变为"服务新高地"。

治理不能只靠“物理叠加”，更要实现“化学融合”。2024年，两地以警务室为核心，总结提炼"江宁—博望一体化联巡联处联访工作法"，将治理触角从警务领域向城市管理、民生服务延伸：统筹两地民辅警、城管队员、网格员组建"江宁—博望一体化巡逻队（省界联合巡逻队）"，不断延伸省界共治触角……一系列创新举措，让省际边界从"治理薄弱带"变身"协同发展带"。

从"一街跨两省"到"治理一体化"，丹阳警务室的实践，正是长三角一体化的一个缩影，也是地区打破行政壁垒、推进深度融合的生动注脚。当省际边界的"分界线"逐渐模糊，当"各自管"变为"一起管"，这里的每一次探索，都在为长三角基层治理现代化书写着更温暖的注脚⑪。

小丹阳聚落核心，苏皖两省界牌处，当地人也以界牌为划分，亦称“南镇”（安徽）与北镇（江苏）。图左是丹阳农贸市场（所属安徽省马鞍山市博望区），每逢早市赶集，环境非常杂乱。紧邻市场的汤包店、土猪肉店都属于安徽省，但道路对面的房屋商铺就是江苏省所辖了。辖域相互交错穿插，形成了跨界空间。

这里矗挂的分界标识牌有三类：一是苏皖两省的蓝底白字传统界牌（江苏省/安徽省），专名面朝各自辖境方向；二是由安徽省所标识的“丹阳镇”（马鞍山市博望区建制镇，牌子上直接标注‘省+乡镇’专名）。另有一块丹阳镇的独立专名牌。

此处边界点以丹阳农贸市场对面的堂子巷与图中宝庆银楼旁（北）侧的无名小巷为大致划分，界线与主干道路重叠，两侧巷口相距100米，呈斜向对应形态。

江苏立在无名小巷口的省界标牌，明确了归属指向性。图右海澜之家服装店所属南京市江宁区，后（南）侧宝庆银楼所属马鞍山市博望区。

个人对这段边界线与部分要素进行了简单且潦草的手绘示意，也让读者有个基本空间方位概念。

在小丹阳划分苏皖省界的这条路叫做丹向路，由此地通连马鞍山市雨山区向山镇（曾设置向山区）。图为丹向路南口，远眺界牌位置。界牌北侧约300米是丹向路与宁阳街的交汇口（苏皖两省一街警务处就在那里），小丹阳聚落主体格局呈T字形。

据称早在唐代，丹阳就有城垣。丹阳河自北往南汇入丹阳湖（古湖泊，现已消失），坐拥水陆通达之便利。唐代诗仙李白作品《赠丹阳横山周处士惟长》中的“周子横山隐，开门临城隅”之诗句，即指丹阳故城（今小丹阳聚落）。清末民初，小丹阳商贸十分繁荣，尤以米、蚕业为甚。自从清代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常州人姜亮夫妇来到这里创办安裕蚕厂后，周围农户十有八九均养蚕。民国五年（1916年）场镇出口生丝达540担。民国十六年（1927年）蚕业鼎盛时期，全县共收购干茧6000余担，为皖南各县之冠。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仅聚落当涂县一侧就有各类商店99家。三十年代后期，随着抗战爆发以及进口人造丝盛行，华丝销路锐减，这对小丹阳本土丝业影响巨大。再加上聚落缺乏现代交通运输，商业渐趋衰落⑫。

另外，小丹阳的庙会也是当地一大特色。每年逢农历五月十三日、六月二十四日、七月二十二日、九月二十三日，场镇上都要举办规模宏大的传统庙会。庙会当天四方商贾云集，两省毗邻群众纷纷前来赶会，一片繁荣景象。交易商品主要有农具、牲畜、家禽、粮油和日用品、食品等。当年每次赶会，参加交易的群众达5、6万人次以上⑬。

从唐代贞观元年（公元627年）废丹阳县省入当涂县后，这里一直就作为县域+省际的边贸型场镇发展，一直延续到1958年组建当涂县丹阳公社。1970年丹阳公社析分新市公社，1984年都恢复了乡治，同年丹阳便撤乡升镇（新市于1995年升镇）⑭。2012年9月，从当涂县析划博望、丹阳、新市三镇设置博望区，丹阳由此成为博望区辖镇。

位于场镇西南角（丹阳路）的博望区丹阳镇人民政府办公楼。目前小丹阳聚落，安徽一侧为建制镇，但江苏一侧仅是社区。那么从小尺度区域来说，江苏那边可以叫“小丹阳”，而安徽这边更适合称谓“大丹阳”。

待下午雨过天晴，趁着阳光重现，又返回小丹阳界牌处做了探寻补拍，恰巧碰到两位骑行路过这里的学生正在以交界牌当背景拍照。交界牌作为各政区辖域最具指向性的标识，尤其对第一次前来游览或路过的人们，心理上会产生一种踏入新地方的“惊奇感或兴奋感”（若跨省更明显），留影记录则是大家“来到这儿”后，于心理感知与地理空间碰撞结合下的本能反应。

蓝天白云下，补拍堂子巷。在现场实地寻访中，得知堂子巷为苏皖省界巷，省界牌就立在巷口。位于堂子巷西侧的明清街与大同巷那一片才是小丹阳聚落的老街区，但因时间关系，本次行程未能前往拍摄记录。此外，中国国家地名信息库也显示小丹阳聚落没有设立编号界桩标识。

“南京市界桩界线系统”网站对小丹阳苏皖边界线的示意标注。但根据此图信息，堂子巷却并非省界，而且都在江苏境内，省界线还在巷口南侧一点。这与个人在实地探访中所得出的结果略显偏差。

民国某版地图对小丹阳聚落及周边区域的要素信息标注。当年为江苏省江宁县与安徽省当涂县的跨界场，到博望镇则有大道直接通连（右下角红色箭头所指）。

2006年版《南京市江宁区行政区划图》对小丹阳一带的信息标注。那时候博望尚未单独设区，安徽一侧还是当涂县丹阳镇。

马鞍山市博望城区（驻地博望镇）位于丹阳镇（小丹阳）东南方向16公里。博望原为当涂县所辖建制镇，2012年9月升格设置市辖区，一方面是对当年马鞍山调整区划撤销金家庄区的补偿，另一方面博望制造业发达，主要有刃模具、机床、工程机械、锻造4大产业集群，都已发展多年。现在又重点培育新材料与新能源汽车零部件产业（当地称‘两新产业’），逐步实现聚链成群、集群成势⑮。奠定了行政区设置基础。

博望汽车客运站，位于城区北面的辽河路上。线路主要发往马鞍山主城、当涂县以及南京市江宁区、溧水区等周边城镇或乡村，班车和公交车均有。

博望城区为长方形块状（也就是东西方向距离长）。城区南北端分别有两条东西走向主干道——辽河路（老314省道，根据方位也称‘辽河东-西路’）、博望大道（新314省道）。并与多条南北走向的僻支道路连接，如“普陀山路、太行山路、永清路、横山路、邰坊路、沧波路”等等，支撑起了整个城区的路网骨架（呈‘皿’字状）。

博望城区辽河路，也是S314老省道的过境路段

穿流在博望老城区的同名河流，发源于横山（苏皖边界低山，又称横望山），最高峰拖船壑就在博望区境内，海拔459米。河道自北向南，全长约10公里，至博望城区南面约3公里的永合村另埂圩注入石臼湖，河口最高水位12.41米（1954年8月22日）⑯。这条河担负着博望城市工业与周边圩田的生产、农耕用水，以及城市泄洪排涝、市民休闲观光等一系列配套功能。

博望老城区河道蜿贯，一派水乡风貌。临河西岸有条新都步行街，是老城传统商业中心。

作为行政新区，也是传统老镇，博望街景则突出了新旧兼容之感。随着大规模城建开发，目前在城区里便会出现这类新老建筑隔路对应的画面：图左是建成交房不久的荣贵.望樾府地产楼盘，图右是修建于九十年代末及2000年左右的2-3层普通商住楼。房屋中间是新合东路，从南环桥跨越博望河，由东向西，通达新区。

坐落在博望河西岸的莲华寺，为当地一处宗教场所，在某些特定日期里，众多信徒会来此聚集朝拜，旺盛香火。寺庙周边的博望河道，是“博望河生态湿地公园”核心区域，已于2020年完成了治理打造。

博望河湿地公园景观风光与博望新老城区的广角视野远眺，2025年9月拍摄。

位于博望新城区的“博望汇城市广场”，原本规划的商业综合体地产项目（包括商场、超市、酒店、餐饮、休闲娱乐等业态），但还没有修建起来，也许是资金问题或其他什么原因。博望区人口少，体量小，与周边大中城市（尤其是南京）并不太远，且交通方便。那么被“吸虹”是肯定的。尽管境内拥有很多制造类企业可以创造GDP，但人均比重消费终究会外流，本地的零散消费则很难支撑大型商业项目。所以这个商业综合体短时间内能否修建，一切仍是未知数。建设用地只能先储备起来，久而久之竟成了一片荒野绿茵广场。

博望城区两条主干路网之一的同名大道，这条路向西连接当涂县城，向东或南可前往溧水、溧阳、高淳（过石臼湖特大桥）等地，现为S314新省道过境路段。“博望”专名源于一段精彩的民间传说故事：相传在南北朝时期的梁代（萧梁），今石臼湖一片是某位石姓富豪的大庄园。东海龙王的三女儿变成人形下嫁于石家三公子，但因肤白貌美，经常受到两位嫂嫂与婆婆的刁难，甚至还被赶出了石家宅门。龙女便向父王倾诉，龙王听后大怒，誓要水淹石家庄园，并嘱咐其女儿，抓住水缸边的竹笋（龙角）逃回水晶宫。龙王放水那天，龙女约丈夫（石家三公子）一同离开庄园，龙女告诉他放水后不要回头张望。当他们游走到今博望时，三公子恋家心重，割舍不下亲情，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汪洋大水已淹没了庄园，形成湖泊（由此演变为了石臼湖的典故），遂称其“不望”。后来人们又以一望而成的石臼湖广阔渊博，将“不望”改称“博望”⑰。

位于城西永新路与博望大道交汇口的博望区人民政府办公楼。2012年9月5日，根据《国务院关于同意安徽省调整马鞍山市部分行政区划的批复》（国函〔2012〕103号），设立马鞍山市博望区，将当涂县的博望镇、丹阳镇、新市镇划归博望区管辖，以博望镇、丹阳镇、新市镇的行政区域为博望区的行政区域。博望区人民政府驻博望镇工贸路1号。工贸路在老城区（博望河西岸），直到四年后的2016年，区委区政府才搬迁到永新路⑱。

永新路与博望大道交汇口的城市景象，附近大多是住宅楼盘以及待开发的荒野空间。图左这栋大楼也是某区级机关的办公场所，刚竣工不久，尚未投入使用。

博望区在马鞍山地图上的位置。博望因制造业发达而升格设立行政区，结合周边地理来看，该区距马鞍山主城、当涂，南京市江宁、溧水、高淳等区县都存在较远距离（28-33公里左右），在这片范围内设立一座县级建制，虽然体量小，人口少，但可进一步优化苏皖边界南翼的城镇体系布局，建设以制造类为主导的工业卫星城，吸引人口聚集，提升马鞍山工业转型发展，并与南京实现快捷度互连融合。同时通过设立县级政区，需加强对石臼湖的生态管理（湖域西北角属博望区），以平衡和协调工业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冲突矛盾。

从博望城区沿着辽河路（S314老省道）东行约3公里来到丁家村，这里为马鞍山市博望区与南京市溧水区的苏皖省际交界点。

S314老省道在苏皖两省境内都有各自的专名：安徽博望区境内是辽河路，江苏溧水区境内是明觉路。

进入江苏省南京市溧水区境内，由此到溧水城区约20公里、溧水区石湫街道约10公里，在石湫可换乘南京地铁S9线。这一片紧邻博望区，受对方产业发展影响，江苏境内也布局了很多制造类工厂作坊，有机械、刃具、建材、智能装备等等，具备产业集群的衍生效应。

边界点江苏境内的基层管理建制所属南京市溧水区石湫街道明觉村，图左是明觉村村委会办公楼。“明觉”本出自佛教术语，喻意“明白、觉悟”，亦体现了状态的清醒与智慧的豁达，可谓“大彻大悟”。原来在这附近就有一座明觉寺（寺庙今已不存，现有明觉寺森林公园）。清代《溧水县志》亦记载：“明觉寺，（县）西四十里。唐咸通十年建，初名正觉寺，僧德昭创，元至正间改今额。后废，正统间复建”⑲。后随寺庙而兴盛聚落，又围绕聚落先后成立了明觉公社/乡/镇建制，1999年明觉镇并入石湫镇（2018年改设石湫街道），设立行政村，2013年改为明觉社区⑳。南京地铁S9线明觉站位于明觉村村委会南面约3.5公里，临靠石臼湖公路特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