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江阳沽酒客,土生土长的泸州人。从2025年11月28日起,我打算慢慢写点泸州的老风物——除了飘香的泸州大曲酒,咱们江城的老地名里藏着的故事,比酒还醇厚。这是12月5日的第六篇,今天我想聊一聊月亮岩。(原创作品,未经许可不得盗用,违者必究。另外本人只接受文明友善交流,拒绝一切道德绑架和白嫖,以及夹枪带棒的话,不懂尊重人的留言一律拉黑。)
这个图你们有没有留意过,当然不是什么古迹了,只是一个航标下,写了一个过去名字,那就是月亮岩,其实就是我们习惯说的东岩。泸州古八景之一的东岩夜月。今天又来说说它。
长江南岸的少鹤山北麓,一面临江绝壁静立千年,泸州人唤它月亮岩,文人笔下则称其东岩——这方承载“东岩夜月”古景的崖壁,藏着自然的巧夺天工,也埋着被时光遗忘的故事。如今国窖大桥东桥头的东岩公园游人如织,却少有人知,真正的月亮岩早已隐于荒榛草莽间,与废弃的沙湾老街相伴,守着一段堪比金庸江湖的传奇。
月亮岩的奇,首在“石壁映月”的绝景。崖壁高数丈,中部天然凹成下弦眉月的形状,常年有细流从岩间渗出,在石壁上勾勒出湿润的银白痕迹。每到弦月之夜,月光洒向江面,水中半轮月影与石壁上的半月清辉遥遥相对,虚实交融间恰好拼成一轮圆满明月,水光岩影晃动,宛如仙境。我江阳沽酒客说,这景象跟金庸《天龙八部》里的无量山石壁嘿有一比,并不是我故意要蹭什么热度,它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无量玉壁映出神仙影子,月亮岩则让天地月影在此相合,同样藏着自然的玄机与浪漫。
这片崖壁更是一部刻在石头上的泸州史书。400米长、50米高的岩壁上,从明清到民国的石刻错落分布,“岩云水月”“山高水长”的题字透着文人雅趣,隶书阴刻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字迹规整,而抗日战争时期萧尔诚先生题写的“还我河山”四字,每字高达5米,气势磅礴,至今仍在江风中传递着家国情怀。南宋的释迦大佛像、黄庭坚的“醉僧图碑记”,还有杨升庵“月上东崖祗树林”的诗句,让这里成为蜀南文脉的重要载体,每一道刻痕都在诉说着过往的繁华。
可惜这般景致与底蕴,如今却难觅踪迹。八九十年代,月亮岩曾是热闹的东岩公园,承载着老泸州人的童年记忆,现存的老公园大门仍保留着三四米高的规模,默默见证着岁月变迁。2014年沙湾老街启动棚户区改造,原住民悉数搬迁,作为茶马古道重要节点的沙湾驿道,连同月亮岩一起被按下了“暂停键”。如今这里杂草丛生、荆棘遍布,藤蔓植物肆无忌惮地缠绕着石刻,“还我河山”的字迹在风雨侵蚀下逐渐褪色,曾经的游览步道早已被荒草掩盖,成了少数探险者才敢涉足的秘境,寻常人想再睹“东岩夜月”的真容,已是难上加难。
望着这荒寂的崖壁,我常常心生遗憾:可惜咱们泸州没有出什么优秀小说家,把咱们的景、咱们的历史穿插写进去,让家乡的故事被更多人知晓。我也不具备这个能力,我也不知道谁有。本想尝试写小说呀,奈何吃饭都成问题,只能趁着空闲,用笨拙的文字记录下这些即将被遗忘的景致。试想若有作家能以月亮岩为背景,将石刻背后的文人风骨、抗战时期的家国豪情,还有那“石壁映月”的奇幻传说编织成篇,未必不能成就一段媲美无量山的江湖佳话。
如今新建的东岩公园虽便捷舒适,却少了老岩的古朴与底蕴;沙湾老街的青石板路被荒草覆盖,茶马古道的马蹄声早已远去,但月亮岩的月影依旧,石刻尚存。它就像一位沉默的老者,守着长江,等着有人能读懂它的故事。或许未来某一天,这里能在保护水源地的前提下,重现昔日风貌,让“东岩夜月”的奇观不再只存于传说。
如果你是泸州人,不妨趁着闲暇,去国窖大桥东桥头远眺那片临江崖壁,想象月光映岩的盛景;如果你是远方来客,也别错过这藏在荒榛中的宝藏——它或许偏僻,或许荒凉,却藏着最本真的泸州韵味。毕竟,那些未曾被过度开发的景致,那些沉淀着历史与传说的地方,才是最动人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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