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游客蜂拥哈尔滨，打着旅游旗号却不逛不吃，究竟为何来呢？

傍晚的时候，群力夜市的灯光把铁板烤串跟冰糖葫芦照得有点透亮，在摊位周围是本地人在忙活翻羊肉串、吃热乎东西的地方，有几个日本游客站在一边，手里拿手机，他们没急着买东西，就是拍摊主的动作，记下路边的笑声，有时候镜头对准路人吃串的样子，好像在存一份普通的生活模样，有人用不太通顺的中文回答本地人的疑问，言语里很直接：“看看真正的哈尔滨生活”。

白天的中央大街被雪覆盖，方石上是不规则的白斑。俄式洋楼尖顶上有厚实的雪，像盖了层白被子似的。这样的画面引来不少人，不过新来的日本游客兴趣不同，他们对索菲亚教堂门口排队没兴趣，也不管冰雪大世界滑梯扎队的事儿，更愿意把护照和背包带进普通的巷子里，沿着老道外的石板路走一走，看看修鞋的大爷、卖冻梨冻柿子的小贩、围坐在一起聊天的老棉袄大妈们还有手里飞快穿针的针线活。

官方数据表示，今年冰雪季时入境游客数量比往年多了很多，日本游客的比例增长很快。带动这股热度的有出入境政策的变化，黑龙江扩大了240小时过境免签范围，凭护照和第三国机票去哈尔滨及周边能待近十天，直飞航班变多，汇率合适，市内交通也方便，这些都让短途游变得容易一些，在社交平台上短视频起了大作用，有人把深夜街头拍得像白天一样：有人在零下二十度吃烤串、半夜还有小店营业着、安全的街道上有散步的人，这样的视频给外地人一种感觉—来这儿不会难。

这波日本客人不只是一批人，有的只是想玩一玩的游客，也有些是企业或者高管用旅游的名字考察情况。很多商旅团把哈尔滨当成寒地经济参观点，日本某些公司把冰雪相关事情放进新发展方向里，和本地企业商量怎样合作，这些考查不只是看观光地点这么简单靠什么卫星数字孪生监控、冰面上承重能力怎样动态检测。这些东西对商业有用的技术细节被拿出来讨论。冷链物流经常被人提及，在黑龙江产的东西要快送到国内国外市场需要更好的低温运输系统，田间智慧农业先进农机设备试验也会吸引一些队伍来观摩，看看在寒冷地方机械怎么做任务，作物能不能受冻。

街头巷尾的寻常才是这些人的念想，有人在早点铺前停下车，在豆腐脑摊前坐下，看着当地人吃油条、喝得认真的样子；有人会在社区小区里的小公园里待一个下午，看着老奶奶穿厚厚的棉袄打太极拳，或者是跳着大场扭秧歌。那些不起眼的小事儿才是最让他们的念想大于所有著名景点的地方：夜半路上人虽多却觉得安全的孩子玩闹在雪地之中，在深夜中还能看到开着灯卖东西的小店。他们说，“在这儿冷得很像火”，“那边冬天也挺冷但是节奏慢点，这儿就是那种哈尔滨才有的能感受到生活在继续。”

在买上，他们不跟名牌柜台的花里胡哨较劲，在道里区金安国际购物广场里，他们的目光锁定运动品牌的保暖装备、户外用品、滑雪服、防滑鞋和保暖配件这些冰雪元素的东西。冰雪运动火起来以后，周边产业跟着受益，哈尔滨制造的滑雪装备到他们手里就有竞争力，手工艺品也很受追捧，桦树皮画，木雕这类带着地域气息的小摆件经常会被小心翼翼地塞进包里头，还有一些人跑到城郊去挑农产品市场里的东北大米，大豆，黑木耳，仔细看产地和种植方法，“新鲜又正宗”这种说法在日本都有名号，他们想拿回家里当作原产地对比参照。

商场和摊主明显感到外国客人的比重大了，工作人员说这个季度外国游客的消费上去了，日本客人帮了不少忙，他们买东西喜欢选实用又有文化味的东西，并不是只看牌子，冰雪主题文创、小包装东北特产零食、适合冷天用的日用品都卖得挺好，店家给的小服务也被记下来传出去：景区有多语指示牌，讲解员会讲外语，中央大街有免费Wi-Fi，临时休息区备着姜茶热水，行李可以寄存。酒店房间里放冻梨暖宝宝防雾眼镜布之类的小礼物，这些细节被拍下来发朋友圈，影响力变大了。

一些看上去闲散的观察，却是真的交流。企业访团在表面旅游之下产业对接，丸红等日本公司考察之后表示要合作，在冰雪装备、跨境旅游线上做文章。技术人员和学者关心冷地的监测与保障，从卫星遥感到底场安全系统，从冰面承载力传感器到数字化管理平台，都是交流重点。冷链成为热点话题，农产品需要保鲜远运，每一道环节都影响着质量，设备制造商在当地设立点测试机器，希望把寒地经验带回日本或者第三国市场。

这些互动带来的影响不止是买卖，很多日本游客通过亲身体会改变对东北的印象。以前觉得这里只有冷和粗犷，现在发现这里有夜晚的热闹、有邻里间的热情、有街头的生机勃勃。他们回国后把这些瞬间放在社交平台里发帖说“这里的冬天又冷又暖，冷的是温度，暖的是人心”。口碑靠网络散播出去，更多人来体验。安全感和生活力成了共同关键词。大家把冰雪当成不同文化的纽带，不只是看外表冰雕和滑雪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