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破晓时分,我总攥着手机,悄然潜入深柳镇的街巷——这哪里是散步,分明是闯入了一幅刚刚晾好的初冬油画。
深柳晨光:一幅未干的油画。(图源:汪健)
晨雾是最柔软的笔触。河水静默,楼宇浸在橘色的薄霭里,电线塔的轮廓模糊如晕染的素描;水洼中倒影微颤,裹着一层毛茸茸的光,仿佛时间也沾了湿气。空荡的公交站隐在白茫茫的水汽中,路灯的光晕软得像融化的糖,风一掠,空气里便浮起细碎的光斑,黏着朝露的呼吸。
晨雾中的公交站台。
待雾稍散,阳光便如泼墨般倾泻而下。它从枯枝的缝隙间漏落,将老巷的土路铺成一条碎金小径,连冷硬的变电站钢架也被镀上温色调,钢铁的棱角竟也透出油画般的暖意。
一个被阳光染透的早晨。(图源:汪健)
而银杏,是初冬最肆意的颜料。广场上,树冠把天空染成蜜糖色,晨练的红衣人在黄叶间跃动,像画布上刚点的一抹朱砂;街角低垂的枝条将居民楼的墙面映成暖黄,连骑电动车的身影,也被裹进这片流动的金光里。最动人的是那尊母子雕像——蓝天下,银杏叶作幕,石质的轮廓也沁出秋阳的温度,静默中藏着脉脉柔光。
深柳的早晨,值得多走几步。(图源:汪健)
我总舍不得走,手机攥得发烫——深柳的清晨哪里是风景?是初冬悄悄调好了画布,将日子一寸寸涂成油画。每一步都踏在颜料之上,每一眼,都是不需装框的永恒时光。(图文/汪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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