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胡同,北京胡同里的一个异类,过去是众所周知的风月场所。狭义的八大胡同指的是百顺胡同、胭脂胡同、韩家潭、陕西巷、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纱帽胡同这八条胡同,其实老北京口中的八大胡同是个虚词,大致包括今天的铁树斜街以南,珠市口西大街以北,南新华街以东,煤市街以西一带。只不过当年那八条胡同的青楼,多是“一等”“二等”,所以如此知名。
除了我们上一篇介绍的韩家潭,陕西巷也是八大胡同地区里的代表。陕西巷因有许多陕西籍的木材商在此囤积木料而得名,四大徽班进京时,四喜班曾住在陕西巷。近代的陕西巷一度是北京南城最繁华的地方之一,老话“前门大街大栅栏,石头胡同陕西巷”正是描绘了这一繁华现象。而现在的陕西巷只是一条紧邻前门大街的普通胡同,过去的辉煌已经很难寻觅到了。
从乾隆年间到1949年,这里一直是清吟小班的聚集地。所谓清吟小班,指里面的女子陪客人饮茶、抚琴弹唱、下棋说戏为主,并非只有皮肉生意。出入“清吟小班”的也多为当时的权贵或文人墨客。八大胡同的“顶流”小凤仙和赛金花曾在陕西巷居住并挂牌工作,更为这条胡同增添了一抹“星光”。陕西巷52号,就是小凤仙曾经所在的云吉班旧址,蔡锷与小凤仙的往事就发生在此地。
陕西巷52号云吉班旧址
今天要说的陕西巷22号,是一座始建于清乾隆年间的一座天井式四合二层楼阁,它的外观比周围民居宏伟气派许多。查看老照片,建筑原本的外立面上刻着“上林仙馆”四个大字,后来改为旅馆后,“上林仙馆”的石刻被旅馆悬挂的“小凤仙故居”宣传牌匾遮挡,无法看到了。
陕西巷22号老照片
现在的陕西巷22号外观
说到这里,必须引出此地的两位“灵魂人物”,赛金花与小凤仙。这是赛金花时代的”怡香院”(一说怡香院在旁边的榆树巷1号),后来小凤仙也曾在此挂牌工作过。这里曾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他们在此吟诗作对,留下了无数传颂至今的佳句。小凤仙更是以其非凡的艺术才华和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为建筑注入了更多传奇色彩。
相比陕西巷其他的青楼遗址,这里保存得相对完好,依然保留着那个时代的布局风貌。长期以来,这栋建筑一直是作为酒店、旅馆开放,期间换了几波老板,但是建筑功能一直未变。在其中一任老板的运营期间,这里还作为赛金花、小凤仙文化馆开放,就算是不住店的客人,也可以支付30元的门票入内参观。
现在的陕西巷22号,内部比之前装修得更为奢华,因为地处市中心胡同内,颇受外国游客的欢迎。不住店的客人,也可以通过点一些饮料甜点的方式,入内拍照或休息。内部装修复古雅致,柔软的地毯、舒适的沙发椅,以及留声机、钢琴等老物件,处处流露出民国的韵味。
不禁联想到之前参观的韩家胡同20号,内部破败沧桑令人感慨;两座曾经功能相同的建筑,却在新时代拥有了截然不同的命运。
韩家胡同20号
作家肖复兴曾言:“八大胡同,绝非仅仅是销金之窟、风流之所,它亦是彼时经济、文化与政治的一面凹凸镜。若欲探寻老北京之历史,又岂能绕过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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