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8年10月16日。天气继续好转,新月迎来了良好的开端。我们期待着我们的旅程有一个好的开始;因为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出发了。我和四位传教士一起从九江前往汉口,还有另外三位在我们之前乘坐另一艘属于另一家英国公司的轮船,这家公司好心地让他们完全免费通行,他们是普罗沃特(Provot)先生、克莱门特(Clément)先生和图尔吉斯(Turgis)先生,这三位都是安茹人(金雀花王朝House of Plantagenet,在法国又名安茹王朝House of Anjou。
王室家族是一个源于法国安茹的贵族,从12世纪起统治英格兰,首任英格兰国王是亨利二世)。普罗沃特先生和热内瓦兹(Gennevoise)已经去过四川了,于是就把带领我们进入重庆的任务交给了他们。特别是这最后一位牧师,由于他的经验和非凡的性格,他有能力承担起满足团队共同需要的任务:他将成为我们的tangkia,我们的财务总监,我们家庭的监管者,这个家庭现在由我们八名传教士和三名向导和仆人组成。
10月17日。戴维抵达汉口,见到塞尔索(Celso)神父,他告诉我,这里的哺乳动物,麂在山区很常见,据他说,那里也生活着两种野猪、两种狐狸、老虎、熊和许多小型哺乳动物。今晚,我们应邀在法国领事馆共进晚餐,有格诺(Guénaud)先生,他在现任Dabry先生缺席期间担任临时职务,我们在他家里发现了汉口的所有法国居民,即副校长吉罗代(Giraudet)先生和军火商杜普伊斯(Dupuis)先生。随着洪水泛滥,领事馆完全被洪水包围了,我们乘船到达门口。这种大洪水的现象在这里认为很常见,而中国划拨给欧洲人建设的使领馆的土地,最容易受到洪水的影响。起初,因为它的中心位置让我们相信汉口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欧洲机构,现在看来很难。
打洛江
今年,泛滥是由汉江水引起的,而不是长江的水。汉口的欧洲房屋数量众多,但贸易正在减少。正是这座城市,现在将是整个远东地区的主要商业仓库。我在格诺先生身上看到了这位来自领事馆的中国学者,一位罕见的诚实和虔诚的基督徒。这个人对他国家的书籍了如指掌,他对我提到了生活在中国的九种野鸡,而Hoaky就是其中之一。正是他帮助了Dabry先生,尤其是在他的收购、信息和自然历史的翻译方面,他甚至沿长江而上到四川买鱼。格诺告诉我,重庆(Tchongkin)给他提供了超过15种鱼,这些品种在汉口从来没有被发现过,而且湖北的河与四川的河之间有大山隔开,这些山脉通常树木繁茂。格诺先生是一位伟大的猎人,他向我证实了塞尔索神父的故事,告诉我他经常去汉江湖边的山上打猎。通常他会带回几只没有角的麝。它们是麂?还是另一种未知的小鹿?
直到最近,汉口还居住着十几名法国士兵,他们被中国政府雇佣为帝国军队的训练官,他们刚刚被解雇,借口是没钱支付他们工资。领事馆的临时代理就是这些被解雇的士兵之一。我绝不是在责怪那些试图通过接受帝国政府的职位来赚取一点财富的欧洲人。无论在中国还是在日本,尤其是法国人负责建立的造船厂和兵工厂,并负责训练本土军队,这是了不起的。也就是说,无论我们做什么,都要为这些总是敌视我们的国家提供与欧洲人作战的手段,尤其是当他们认为自己足够强大时。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与远东人民决裂,由于商人和个人利益,西方列强今后将比过去更难将他们的意志强加于他们。
至于地形,如果说汉口建得太低,那么武昌(Outchang)恰恰处于一个好的位置,在一个高耸的小山丘上,比河流高出约40米。我在这两个城市看到的建筑石材由红砂岩和非常漂亮的小颗粒花岗岩组成。在到达汉口之前,我们看到了附近的石灰石和白色大理石采石场。用于建筑的木材装在河边的大木筏上,来自湖南和四川的松树和冷杉,我注意到这些树木非常大。在这里,这个国家的森林完全被砍伐了。尽管河流和湖泊的水量过剩,但我听说这些地区的气候还非常健康。
大树与村寨
10月18日。天气好,西风。我们早上进入一个大湖。到目前为止,只要运河还存在,我们的人就一直拖着船,但在这里,河岸很远,你必须划船。由于风向相反,我们绝望了,无法度过平常的一天,于是我们暂停了行程,让船很早就停下来,在这片水域的一个主要小岛的岸边度过了一整天和夜晚。就我而言,我并不为这个小挫折感到遗憾,它给了我上岸进行观察的机会。构成这个小岛的岩石是沉积岩,由石英砂岩和粘土组成。
在几座房子附近,我看到用蓝色石灰石制成的磨盘。有人告诉我,冬天这个湖不存在,整个地区都干涸了,现在的岛屿只是在广阔的平原中间出现的山脉。这个小岛干涸,植被很糟糕。我收集了一棵开着美丽蓝色花朵的香科属植物和一棵大叶子的亚麻。至于动物,我看到野兔、游隼、八哥、无数次飞行的爱索斯短脚鹎、三种斑鸠(sinensis、humilis、rupicola)、阿登苍头燕雀、红尾鸲、黄雀、几种我不认识的莺、Rythrosterna leucura、美丽的姬鹟、南方鹦鹉、云雀和欧洲西斯金鹟。没有水生鸟类,可能是因为这些零星的湖泊里鱼很少。
虽然我的健康状况已经相对良好一段时间了,但今天晚上我发现自己非常不舒服,并且患有一种不寻常且无法解释的不适。我不知道我的病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除了我上船时喝了一杯无辜的无糖茶。在夜晚,我的胃和胃痛如此剧烈,以至于我认为可能中毒了。胃部痛苦变得让我如此难以忍受,以至于我很快就晕倒了,但幸运的是,我开始大量地排泄,疼痛因此逐渐缓解了,我又恢复了生机。除了这里,我在别的地方从来没有想过中毒,但在中国,据说这是一种非常粗俗的杀人手段。
我为自然历史踏上了许多旅程,我知道这些对欧洲人持怀疑和敌意的人群认为我是西方人的间谍,认为他们甚至试图渗透到他们帝国最偏远的地方,要么制作地图,要么发现他们的贵金属矿!现在已知有几位传教士死于毒药(其中包括Delamarre先生,中国学者对他非常憎恨,他们成功地贿赂了他的仆人)。在我逗留在九江(Kioukiang)期间,我已经好几次在吃东西或喝茶后经历了一种全新性质的肠痛时,我曾怀疑过,我不敢停止我的怀疑,尤其是当症状还不严重的时候。事实是,从今以后,无论我的恐惧是否基于理性,我都有权利保持警惕,而不必担心疯狂的责备。
10月19日。天气晴朗,无风。戴维一行整天乘船划桨前行,寻找合适的动植物。湖中央的小岛上,到处都是废弃的房屋,而它们被淹没已经持续了四个月,现在水位也没有开始下降。人们非常憔悴,对这周期性的洪水很无奈。除了一些野鸭子外,戴维没有看到其他水鸟。晚上他们停下来,在一个小村庄边上的梯田上过夜。
10月20日。天气好,多云,逆风。戴维在湖泊里的旅行没有发生什么事故。他们的船夫总是喜欢把他们的船停在运河里。
10月22日。昨天晚上雨停了,今天早上又开始下起来。戴维一行总是在旧运河的航道中间航行,没有走太远。今天,戴维看到了一些鸟类,像海鸥、灰苍鹭等,但没有一个新物种。
10月23日。在海关前度过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夜晚和早晨,在旅途中浪费了一天。戴维所处地方接近北纬30度,雨一直持续到晚上,伴有强风和暴风。
10月24日。夜里开始下雨,持续到白天。戴维他们今天进展甚微,没有新消息。年底将至,可是今年的洪水持续时间比往常更长。在这里,水覆盖了平原从东到西有300里长,7到8里宽,许多房屋和树木被淹没。
10月25日。天气凉爽,风在夜里停了,雨也停了。戴维早早出发,很快就经过了两个被称之为Ta-thiedze和Siao-thiedse(大平原和小平原)的小湖泊。然后他们再次进入运河,在那里航运对戴维来说更安全、更愉快。戴维在河里捉到一些鱼,他用盐和胡椒保存它们(手头没有其他材料),他还沿着运河猎获其他动物。
原始森林
10月26日。从昨天晚上开始下起大雨,戴维上午和下午都不能离开,雨只在晚上才停下。
10月27日。天气变好了。戴维一行很早就出发。当戴维穿过一个有两到三里长的湖时,他看到一些不认识的鸟,还有一些看起来像鹦鹉的鸟。他面前仍然有许多野鸭子,还有一只巨大的彩色苍鹭。沿着运河走,戴维看到了一只小的,深色的苇莺等。
下午,运河穿过的土地,农田没有被淹没,但是大雨湿透了地面,几乎不可能在路上行走。但他们在傍晚非常感兴趣地看到了著名的渔民用鸬鹚捕鱼的场景。戴维看到有几艘船船舷很低,每艘船上有20到30只鸬鹚。当渔夫想让他们捉鱼时,他会用竹篙末端把它们推到水里。然后鸬鹚们会全速潜入水中。它们只出现在海浪表面呼吸或带回它们捕获的鱼,但由于脖子上有金属环,它们无法吞咽这些鱼。这时主人抓住它们的脖子,从它们的嘴里取出猎物,然后再将它们扔回水中,直到这部分湖泊或河流的鱼的数量减少。这种方法积累大量的鱼只需要片刻,但这些鱼总是或多或少地被鸬鹚的喙弄伤,在餐桌上不如那些被网捕获的鱼那么受重视。
中国渔民对这些鸟儿照顾得很好,这些鸟对他们非常有用,当他们看到鸬鹚们厌倦了捕鱼时,就把它们放回栖木上,让它们长时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将羽毛晾干,因此鸬鹚在家禽中似乎比在野鸟中更湿润。此外,当我们没有机会让它们工作时,会定期让它们一个一个地洗澡。鸟儿们会被温顺地带走,当它们返回时,它们会像鸭子一样高兴地咯咯笑。家鸬鹚的步态很尴尬,非常难看。
我们白天只走了六十里路,我们过夜的地方叫做Tae-can-chang。我花了大约三百萨佩克(sapèke)来支付客栈的晚饭和住宿费,供我自己和我的仆人使用。午餐和晚餐加起来花我们每人一百个萨佩克。这五百萨佩克,相当于两法郎半,是我两个男人每天吃的和住旅馆的平均费用。我和我的搬运工一起午饭吃纯米饭,因为无法消化他们用来调味的即咸又辣的鱼和胡萝卜碎片。但到了晚上,我就会用几个鸡蛋或一点猪肉来犒劳自己,这是在人口稠密的市中心唯一能买到的。
10月28日。早晨的天气阴晴不定,最终开始下雨。直到中午,戴维都在运河里航行。中午以后,我们在最后的一个长六十里的大湖(长湖)里航行,湖面上吹着来自东北的微风。有利于他们航行。今天,就像前几天一样,他们经常经过方网渔场。渔民用竹子把一张巨大网拉起来,围住中间一片水域,旁边有一间小屋,在那里,一户人家管理着这片渔场,进行养鱼、捕鱼。
10月31日。好天气继续,天气变暖,来自南方的风变大。戴维的向导走了,他只能先住下来,6-7天后才能上路。作为临时主人,戴维住的房子有一个被高墙环绕小花园,里面有美丽的桔梗以及其他一些植物和花卉。他还在这里看到了一些鸟类。
1868年11月1日。天主教的诸圣节。戴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庆祝他们的天主教节日,他在所有的基督徒面前,举行了庄严的弥撒。他认为“中国人似乎很喜欢教会唱歌的功能”。
11月2日。天气晴朗。戴维进行了一场感恩之旅。在运河上,他看到了白尾鹞等鸟类,夜幕降临时还捕获一些蝴蝶标本。
11月3日。清晨,天空阴云密布,8点下了一点雨。此后今天剩下的时间天气都在好转。没有新消息。戴维还在等待完成漫长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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