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约旦之行

1991年10月初,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途经以色列和约旦,对两国作了一次短暂的旅行。
我国派往中东联合国停战监督组织的5名军事观察员,根据该组织的惯例,将举行国庆招待会,地点定在大马士革。我们驻埃及的两名观察员就必须提前赶到大马士革。
经过批准,我们驱车从开罗出发,经过埃及东北部城市伊斯梅利亚,乘轮渡过了苏伊士运河,接着横穿西奈半岛,于上午10点抵达埃及以色列边界拉法过境点。办完了埃及的出境手续,我们踏上了以色列这个神秘的国度。

作者李静平在约旦首都安曼。(图源:作者提供)
以色列北靠黎巴嫩,南靠埃及,东与叙利亚、约旦接壤,西临地中海。全国面积2万多平方公里,人口440万。一进入以色列,就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入境检查时,我们还未到检查点,以方一名工作人员就在门口恭候了。他们把我们带到护照检查处查验护照,而后又有礼貌地告诉我们下一步应办的手续。
从入境检查开始到检查结束,包括车辆入境手续,总共也就用了20多分钟,其工作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正当我们离开边境前往耶路撒冷时,边境出口处有两名手提冲锋枪的安全人员示意我们停车。他们的冲锋枪总是枪口朝下,提在手里。枪的弹匣上还捆着一个弹匣,亮晶晶的子弹裸露在外。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在射击中更换弹匣节约时间而采取的一种措施。他们机警地注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随时准备应付突然出现的敌情。看到我们入境手续完备就让我们通过了。
以色列的公路交通十分发达。宽阔平坦的公路纵横交错、密如蛛网,把全部国土都覆盖起来。公路上路标很多,去哪个城市应走哪条路,标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以色列自然环境也很好,沿途可以看到土地肥沃的田野、茂密葱郁的森林、漂亮舒适的农舍、川流不息的汽车。这些与埃及的沙漠地区形成鲜明的对比。当然,以色列也有荒凉落后的地区,只不过我们没有看到而已。
下午两点,我们抵达以色列首都耶路撒冷。它已不是旧时的耶路撒冷,而是在老城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已成为一座拥有五十几万人口的现代城市,同时又完整地保留了老城的旧貌。

作者李静平在耶路撒冷。(图源:作者提供)
虽然高层建筑寥寥无几,但街道干净整洁,建筑风格别具特色,交通状况井然有序。街道上时常可以看到身穿黑色衣裤、脚蹬黑色皮靴、头戴黑色礼帽的男士。一位来自美国的游客告诉我们,他们都是正统的犹太教徒,以这副打扮来表明他们的虔诚和正宗。

传统犹太教徒的穿着(图源:网络)
老城,这座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都奉为“圣地”的城市,历尽了太多的战争创伤。始建以来,重建和修复就达18次之多。
一跨入老城就有一种进入古代王国的感觉。高大的石墙把老城紧紧地围了起来,四周共有8个大门与老城相通。城内的街道均由块块巨石铺成。两旁的店铺和民宅虽然屡遭破坏,但经过多次修复和重建,仍不失当年的格调。
街道上有出售饮料、小吃、工艺品和邮品等商品的小店。较宽的街道上偶尔也有小轿车通过。它已不是原始落后的老城了,而是一座融进了现代气息的新式老城。
正当我们在这座闻名于世的老城街道上漫步时,无意中走到一个许多人出出进进的栅栏大门前,门口还有持枪的以军士兵守卫。走近一看,原来是西墙的所在地,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哭墙”。

“哭墙”(图源:网络)
根据史料记载,公元前10世纪,以色列国王大卫的儿子所罗门继位后,在耶路撒冷的锡安山上修建了第一座犹太教圣殿,教徒们来此朝觐祭神。从此,耶路撒冷就成了古犹太人宗教活动的中心。
巴比伦人攻占耶路撒冷时,圣殿被烧毁,以后又两次重建,公元70年和公元135年又两次被罗马人毁坏。第二圣殿只剩下一堵残墙,成为后来修建的伊斯兰圣地西墙的一段。
传说罗马人占领耶路撒冷时,犹太人聚集西墙下哭泣哀悼,各地犹太人也来此嚎哭,以寄思念故国之情,因名“哭墙”。
进了大门,一个很大的广场呈现在眼前,广场右边那堵由大石块垒砌起来的墙就是西墙。进入广场的人大多数是来以色列旅游的外国游客,但其中不少人是旅居国外的犹太人,他们是专程来耶路撒冷西墙朝觐的。
西墙前面是一个铁栅栏围成的祈祷区。有些人正面对西墙念念有词的祷告;有的人默默的诵念,但没有听到嚎啕大哭的声音。

虔诚的信徒在“哭墙”前祈祷。(图源:网络)
按照联合国停战监督组织耶路撒冷总部的安排,我们到达耶路撒冷的第三天将从戈兰高地以色列叙利亚边界过境,而后前往大马士革。
可是事不凑巧,当天晚上总部值班军官通知我们,第二天叙利亚方面将临时关闭叙以边界。我们从戈兰高地过境已不可能,总部建议我们取道约旦,从约叙边界过境。于是第二天,我们又踏上了约旦的国土。

叙利亚、约旦的地理位置(图源:网络)
我们是从以约边界的约旦河的侯赛因桥过境的。过去总以为约旦河是一条了不起的大河。这次通过侯赛因桥才知道,这条划定两国边界的界河竟是一条不起眼的小河,水面宽不过十米,侯赛因桥至多也就二十几米长。
在通往边界的公路上,我们经过了约旦河西岸地区,看到全副武装的以军士兵乘坐着敞篷吉普车在巡逻。他们手持冲锋枪,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随时准备投入战斗。我们经过的城镇形势稳定,气氛正常,没有看到任何骚乱和紧张的迹象。
过境之前,一名以军士兵得知我们是中国观察员时,好奇的主动向我们打招呼。当时正值苏联刚刚解体,这一事件对世界政治产生了重大影响。这位士兵非常坦率地对我们说:“苏联完了,社会主义都完了。”我说:“没有,还有中国呢!”他连声说:“对对,就剩中国了。”
我们很欣赏这位士兵的坦率。可是对一名根本不了解中国国情,只是从世界形势的一些表面现象就得出这样结论的以军士兵,我们怎么能向他解释清楚呢?
我们在联合国停战监督组织安曼联络处人员——一位前苏联少校的陪同下前往约叙边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在进入叙利亚时遇到了麻烦。叙方人员说我们没有叙利亚的入境签证,因此不能入境。根据联合国的规定,该组织观察员只要凭白卡(该组织身份证)就可以入境。尽管经苏少校再三交涉,还是无济于事,最终还是未能获准入境。我们只好调转车头返回安曼。
当时已是下午3点多了,我们开足马力,风驰电掣般地向安曼驶去。返回安曼天色已黑,我们只好求助我驻约旦大使馆寄宿。大使馆的同志热情接待了我们。
次日,我们只得改作观光活动。从安曼向西南驱车一小时来到死海。死海为内陆湖,位于以色列和约旦之间,一半属以色列,另一半属约旦。水面长约70公里,平均宽16公里,最深处400米,总面积755平方公里。它是世界上陆地最低的地方,位于海拔392米以下。
由于死海的水含盐量很高,因而水的浮力很大。人在水里,无论是站着、蹲着、坐着,还是躺着,都不会下沉。
作者李静平在死海中游泳。(图片:作者提供)
我跳入死海,时而漫步行走,时而仰面而躺,用不着做任何游泳和踩水的动作,感到自己像一片树叶轻轻漂在水面,真有些飘飘欲仙之感。
假如你执意要做游泳动作,一蹬腿,腿就不由自主地伸出水面,游而不动。你可要当心,眼睛千万不能进水,一旦进水,疼痛难忍。据说,如果喝了死海的水,人就会死。从海里出来,浑身滑溜溜的,就像涂了一层机油。
死海的水是提炼钾盐的原料。约旦政府在死海南部建有钾盐公司,钾盐年产量可达120万吨。死海东岸还建有许多浴室、海滨旅馆和小吃店。它已成为吸引国内外游客的游览胜地。
晚上,我们观赏了安曼市夜景。安曼是座山城,坐落在十几个山头上,人口一百多万。大街小巷时而扶摇直上,时而急转直下。一幢幢漂亮的别墅式住宅坐落在山坡上。入夜,山上山下灯火齐明,星星点点的灯光连绵不断,把安曼市装扮得格外漂亮。
第三天一早,我们告别了安曼,又经以色列,于当天晚上返回开罗。这次旅行来去匆匆,往返行程1700多公里,但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以色列国家虽小,但经济较发达,人民生活水平很高,讲究工作效率。军队戒备程度高,战斗力强,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约旦的经济发展成就显著,城市建设井井有条,人民总体文化素质和文明程度较高。
根据联合国停战监督组织的规定,观察员在一个观察组执勤半年后,可以轮换到另一个观察组执勤。于是,我们于10月21日又登上了联合国的班机飞往大马士革,开始了下半年的执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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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 | “蓝波湾庄园”公众号
本文作者 | 李静平
图片 | 作者提供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廉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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