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旅
——莽山五指峰游记
我们乐昌沙坪八宝山与郴州宜章的交界莽山五指峰,都是避暑胜地。今年暑假期间,与好友前往莽山五指峰AAAA景区游玩避暑,特别感觉像是在云端之旅,欣然记之。
缆车铁索在云雾里咯吱作响时,我忽然读懂"悬浮"二字的真意。莽山的云不是天空的裙摆,是漫过脚踝的溪流,3.7公里索道劈开的轨迹,像给流动的翡翠镶了道银边。轿厢外的树渐渐矮下去,成了深绿浅绿的星子,而我们正往银河深处去。
初见金鞭神柱是在一阵风后。方才还白茫茫的雾气突然扯开纱帘,120米高的花岗岩柱便撞进眼里——哪是什么石鞭,分明是远古巨人遗落的玉簪,簪头还沾着天庭的霞光。风再起时,云雾又漫上来,柱身便在乳白里若隐若现,倒像是谁在云端挥毫,墨色浓淡间都是写意。
1600米的悬空栈道是条会呼吸的丝带。木栈道在脚下微微发颤,身旁就是深不见底的谷壑,云在谷里翻涌,偶尔漫过鞋尖,带着草木的清苦。有老人坐着轮椅缓缓行来,轮椅碾过木板的声音与风声相和,他抬手抚摸崖边的杜鹃,花瓣上的露珠坠进云里,竟惊起一串清脆的回响。原来山从不要人仰望,它早为每个渴望亲近的灵魂,铺好了平等的路。
暮色漫上山脊时,我们在露营区支起帐篷。天渐渐成了靛蓝色,先是一颗星亮起来,接着是一片,最后整个银河都铺在头顶。栈道上的灯次第熄灭,只剩下帐篷透出的微光,像落在云海中的星子。夜风穿过松林,带来远处飞拉达岩壁上探险者的欢呼,惊得云絮晃了晃,倒把银河的倒影揉碎在整片山里。
凌晨四点,天台山的风带着凉意。起初是东边泛起鱼肚白,接着云海被染上胭脂色,最后一轮红日从云涛里跃出,刹那间,金鞭神柱的轮廓被镶上金边,栈道的影子在云里拉长,连我们的睫毛都沾着细碎的光。身旁的姑娘举起相机,镜头里的云海、日出、悬崖咖啡座的轮廓叠在一起,倒像是把整个莽山的晨昏,都装进了一方小小的琉璃。
下山时再乘摩天岭电梯,49秒的垂直穿越恍若隔世。电梯门开的瞬间,山风卷着草木香扑进来,才惊觉那些曾让我们惊叹的云海、星空、绝壁,早已成了贴身的记忆——就像栈道木板上的纹路,就像神柱石缝里的苔藓,就像银河落在眼底的光,都是山给我们的、不必攀爬就能抵达的温柔。
原来有些风景从不要人征服,它只等你放下行囊,与它并肩站成一道风景。莽山的妙处,正在于它把最磅礴的壮阔,都藏进了不必汗流浃背的相逢里。当我们踩着云、枕着星、与山风对坐时,便早已是山的一部分,是它写给云端的、最柔软的注脚。
(白春明 2025.9.2)
(图片来自网络好友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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