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争相朝两头花豹跑去(月生/图)
一落地内罗毕,我们在大大小小的广告牌上都看到了“big five”——肯尼亚的动物五巨头。通常来说,“big five”是指犀牛、大象、猎豹、狮子、水牛。
在肯尼亚、坦桑尼亚等国,多高山和草原,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动物。但旱季因为动物需要外出寻找水源,人类寻找它们相对容易。
好了,big five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2024年9月底,我们共去五个国家公园进行 “Safari”(游猎)之旅。雇佣的向导依靠他们对此地的熟悉程度,以及对讲机里同行的互相提醒,带我们在大草原里穿行。我们是不请自来的拜访者,到这些动物的生存地想一亲芳泽。见得到是幸运,见不到是常事。
灰犀牛是Safari之旅的明星,三辆越野车赶超我们,到另一个方向等它(月生/图)
我们每天在越野车上大概八小时。最容易见到的动物是水牛,以及斑马。斑马非常上镜。第一个向导告诉我们,斑马总跟长颈鹿黏在一起,因为长颈鹿能发现危险。我们见过一家排队散步的狒狒;一只700公斤重的大羚羊;一群迁徙的水牛,公牛在外围负责安全,母牛和小牛谨慎地待在内圈……在肯尼亚-坦桑尼亚边境附近的马拉河,我们看到了许多河马,两个河马家族在一条河的不同位置打哈欠、互吼、晒太阳,中间的一只因为太老了,已经被踢出家族,充当了两个河马家族之间的缓冲地带。
几乎每一天,在酒店/营地付小费时,在酒吧买可乐时,我们都会被问,看到big five了吗?
湖边常见成群的火烈鸟,小而可爱(月生/图)
与灰犀牛的相遇幸运得有些不真实。第一天,我们在纳库鲁(Nakuru)国家公园,一头灰犀牛突然走到了我们的车前,慢慢地过“马路”,还停了一会儿,好像生怕我们没来得及拍下足够好的照片似的。
猎豹最难遇到,因为它速度最快,最机警。在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Serengeti)国家公园的第一天,我们的越野车右前轮轴承断了,只能临时和一对印度夫妇拼车。在印度老太太摄像头可放大60倍的高端手机里,我看到一只猎豹的腿。我以为那是我最接近猎豹的时候。第二天,我们离开露营地,一只猎豹飞速冲到我们车前,然后像风似的跑进了树丛。我看了下表,是早上8点。“啊,啊啊啊——”我和同伴们惊呼。向导也精神了,对着对讲机通知我们所在的位置。对讲机里很是热闹了一阵,他的同行们用斯瓦西里语回复。过了一会儿,通过后视镜,看到远远的有车来到,向导和这些他通知来的其他向导比了个拇指向上的手势,把车开走了。
火山口里的鹈鹕(月生/图)
我们第一次进入马赛马拉(Masai mara)国家公园时已是下午快4点。天色大变,由蔚蓝转为灰白,闪电划过。
下雨了,从远处望得见龙卷风成形的状态。雨大到我们不得不把越野车的顶放下来。黑斑羚在吃着草,雨水顺着它们嘴边的草流下来。一只鹰在倒掉的树干上站着。
向导给我们占据了观赏狮子的绝佳位置(月生/图)
向导蒂莫西在黄色和绿色混杂的路上停下车,我们透过望远镜看,没有。蒂莫西拿过望远镜,指了指方向,那里,那里——是了,在一块大石下有一头母狮,和她的两个孩子,与草丛融为一体。
我们忍不住把车窗打开,大雨冲着我们的脸打过来。母狮望着远方好像在沉思,过了十几秒(在我的手机视频里,是十几秒,但我们觉得更久),她甩了甩水,脑袋晃了几下,宛如《动物世界》里的场景。我和同伴都敬畏地先是沉默,再发出“哇”的赞叹。
恩戈罗恩戈罗的休眠火山威力很大,附近小镇建筑都被火山灰覆盖(月生/图)
过了两天,我们进入坦桑尼亚的恩戈罗恩戈罗(Ngorongoro Crater)保护区。我们没有对在这里游猎抱有什么期望,此处最大的看点是自然风景。在巨大的火山口内,有一个深2.5米的咸水湖。
看了湖边的几丛火烈鸟、吃了自带的午餐上车后,对讲机响了又响,向导快速开车,我们排到了一个长长的越野车队的队尾。
这是在非洲十多天最热闹的时候。前面至少十辆越野车,往后有七八辆,视野内还有其他车朝我们的队伍赶来。
肯尼亚与坦桑尼亚的界碑(月生/图)
我们慢慢地往前挪,过了至少15分钟,终于接近最佳观测点了。原来狮子是完整的一家五口,吃饱了午饭,正在补觉呢。漂亮的公狮大脑袋朝着我们,表情松弛,母狮和三个小家伙分别瘫在附近晒太阳。小家伙应该在一岁上下,向导估计。从两岁起,它们将学习成为公狮。
黑斑羚也是非洲草原常见的美丽动物(月生/图)
“人下车会被吃吗?”我的同伴问。
向导沉思了一会儿回答:“动物的敌人是人类,人类的敌人是动物。它(狮子)吃不了车。但如果你下车——”
向导不说了。我们有了答案。
南方人物周刊特约撰稿 月生
责编 杨静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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