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飘香

吴桂元

公路弯弯绕绕，又多是下坡路，有些地方还有滑坡。这条路原为县道，于前几年拓宽后改为省道，连接着浏阳市西乡与北乡。虽依然颇显险峻，但在各类指示标志与防护栏建好后，内心消失了以往的恐惧感，驾车行驶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与一老友约好，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们驱车来到浏阳市葛家镇金源村响堂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半手工半现代的现榨茶籽油的作坊。走近一看，墙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绿色田园，油茶的奥秘”。

“古道油香三千里，御道坊内养天年”，这是乾隆皇帝赞誉茶油的一首经典诗句。我纯粹就是为兄弟姐妹们，来这里寻找更加入心、入胃的健康食油。在他们看来，山里土生土长的纯天然的茶籽油，是纯洁无瑕的，即使价格贵一点，也是值得拥有。

茶籽油以它独特的功效与作用，以及它的美味，当之无愧地站在油品的世界之巅。茶籽油的发现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000多年前的汉武帝时期。在古代，人们使用石磨等器具将茶籽压榨成油。茶籽油在宋代已经成为一种重要的烹饪油品，广泛用于宫廷和民间。随着时间的推移，茶籽油的技术更加成熟，特别是湖南、四川、云南等地，成为茶籽油高产地。

茶籽树分南方与北方。北方茶籽树，以“秋分籽”品种为主，而南方则以“霜降籽”和“寒露籽”品种为主，出油率较北方略高一些。北方人也曾尝试着种植南方的2个品种，但效果均不佳。野生的茶籽树大都生长在比较陡峭的山坡与茂密的山林之中，它树杆坚固细腻，肤色泛黄，油润丝滑。霜降时分，开着白色的花朵，无比鲜艳芬芳。

山茶籽的采摘比较艰辛。采摘后首先要在太阳底下晾晒到一定程度，然后放至烤火盘上，首先用大火再慢慢变小火烤。

烤干的茶籽进入提升机内时，榨油机启动，发出轰鸣的声音，粗犷震耳，连续十几分钟。圆圆的茶籽在强大的碎籽机中，瞬间变成粉末状，淡黄淡黄。经人工用手柄铲入传统的甑木桶内，把茶粉蒸上几分钟，再用稻草或纯白布包扎好，周边用2层铁箍定型成茶饼。放入液压机上一块一块靠好，等待全部到位后，机器通过液压机开始挤压。随着液压机作用，需要用人工拿着锤子和小铁钎，轻轻慢慢地敲打。一般情况下，是左右各站一人，看似简单的敲击，实则是要默契的配合，表面两人好似在讲故事一般，可没有真正的十年八载的功夫，根本操作不了。

美丽的老板娘反复操作着开与关：停止、启动!手法娴熟热辣，敲打茶板时：哐当!叮当!声声刺耳，声声入耳。

不知不觉中，一位老人家端来了茶水和各式点心。我抬头望去，车间是一木制的屋顶，屋顶树杈呈骑驴的结构，黑色的瓦片中间，镶嵌着透明的玻璃明瓦，房屋高度有近6米。几位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循环着每一个动作，优雅、大方。嘈杂的声音，响彻满屋，响彻大山的每个角落。

带上刚刚榨出来的茶籽油，一路风景，一路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