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暖阳,没有一丝冷冬的味道。下午出发,独自骑行前往位于三原县大程镇(原属徐木乡,已并入大程)永合村的唐献陵。
骑行走关中环线的话,大卡车特别多,感觉不安全,所以走乡村道路。这里虽然慢一点,但没有大货车呼啸的侧方驶过,也没有一股尘土与旋风,毕竟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在独李镇黄李村,前方铁路上正好向西阳镇延长油库驶过一串油罐车,大概一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咣咣当当,不紧不慢。
走近路必须翻过清河,要走赵渠水库的坝面,老百姓把这里叫做赵渠坝。库底水面开阔,钓鱼的人不少。就是爬上对面大程姜垚村的水泥路,特别陡,奋力蹬才能上去。
继续向北,过芋子杨、东刘、小户王、计家庄,再向东到老庙村,就要开始上原爬坡了,这是到原来徐木乡政府的县道,半坡处向东南看,阎良区的城市远景就在眼前。
老庙坡开始缓,半坡开始陡,2.6公里真不好蹬,关键是摆个S都展不开。但我是不能下车的,因为我有个原则,遇坡而上,遇水不下。最后终于摇来摆去,不弃不馁,把这个漫长的老庙坡,拿下,上去了。
唐献陵就在永合村的东边的麦田中间,封土为陵,柏树掩盖,一片荒凉。想当年,李渊是何等雄心大志,太原起兵,借兵借粮,以弱克强,直捣长安,建立大唐王朝的不朽伟业。作为开国皇帝,他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可悲可叹的是在继承人问题上缺乏谋断,最终酿成儿子自相伤害的玄武门千古惨剧,之后自身被禁,被迫传位,最终孤零零躺在这高高的黄土台原。面对这特别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被后世抹黑,史家贬损,又有何法。中国历史上,像他这样能够处心积虑翻天覆地,却没有处理好继承人问题的开国皇帝,一个又一个,传承问题难啊难啊,可能是个世界难题。哎,千千万万的普通人,还没有资格嘲笑他。
虽然都是太上皇,刘邦的老爹刘太公,那是一种无上荣耀,人生大赢家,而李渊则是无限憋屈,人生大失败。汉太上皇刘太公葬在荆原东端的万年陵,虽然远离汉家皇陵聚集区,但他应该是永远高兴的。唐太上皇李渊葬在荆原的正中间,也是远离以山为陵的子孙后代(向西5公里是唐武宗端陵,覆土为陵),他应该有许许多多不能言说的痛苦憋屈,只能自己下咽。今天,我就来听一听大唐王朝的开创者的诉说,但此时天地间竟然没有一丝风,来传递他的心声。
此刻,不远处麦田只有一只闭嘴哀伤的高大石虎,孤独独面对夕阳。我有一点奇怪,如果陵前正南的水泥路面就是当年的神道,那路西的这个石虎,应该是面对神道,向东而立,为什么背对神道向西呢?是不是现在布局的神道位置搞错了?仰或谁把石虎掉头了?(经请教三原的文物专家王哥,他说准确的神道位置,是在现存的石虎面对的西面的麦田,是西南—东北走向的,现存石虎在神道东侧,西侧原本有一个保存相对完好的石虎,被转移至西安碑林博物馆。现有的水泥路面,南北方向,是前往主陵的道路,不是神道,虽然清代所立的石碑面对这一南北路。)
如果神道不是正南正北,还真是有点奇怪,这与历史上皇陵的建制不合呀?
石虎无言,身下斑斑。是泪,还是血?身体这个位置的石头出现了特殊颜色,奇怪呀?三原城隍庙大殿前面的石狮子身上也有这样的石质变色,什么原因呢?
夕阳西下,人的世界依旧是宣泄嘈杂,但人的内心应该都是追求安顺平和的。
古人已去,过好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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