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染层林的时节,峡谷便成了大自然挥毫的长卷。崖壁如刀削般矗立于碧波两侧,青灰的岩纹间攀着苍绿的藤萝,却被漫山的枫红、杏黄抢了风头——那红似熔金泼洒,黄如暖阳凝霜,层层叠叠漫向远山,将秋日的浓烈揉进每一寸山骨。
最惹眼的是崖边那株老枫,遒劲的枝干如苍龙探水,皲裂的树皮刻着岁月的褶皱,却偏生抽出满枝艳红的叶,像点燃的霞火悬在半空。叶片经霜后愈发明媚,风过处,红影翩跹,偶有几片坠入水中,便随波漾成细碎的胭脂。
澄碧的江水似翡翠铺就,将两岸秋色尽数揽入怀中,云影、树影、山影在水里轻轻晃荡,竟分不清哪方是实景,哪方是倒影。一叶乌篷舟破开镜面,木桨拨水的声响惊碎了秋光,船尾漾开的涟漪,又将揉碎的色彩重新拼合。舟子摇橹前行,身影在山水间成了墨色的点缀,船行处,唯有水声与秋风擦过叶隙的轻响,天地间静得只剩秋的呼吸。
峡谷深处,峰影渐远,秋色却未减分毫,只觉这山水的盛景,都凝在了这一舟、一树、一江的秋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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