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城的11月的下旬至月末,寒霜降临,于是,清晨总被一层薄薄的秋霜先一步唤醒。
它像月光凝结成的细碎星子,悄悄落在草叶尖、枯枝梢,又轻轻覆在旧石阶上,给这渐凉的时节添了几分清冷的诗意。
它浸染的,还有这个西南小城里那为数不多的枫树,银杏,乌桕。
在节气上已经来到了冬天的时候,小城的秋天,带着那粲然又斑斓的秋色,姗姗而来。
说它姗姗来迟,倒也贴切。
毕竟,在北方,或者说很多地方,早已山寒水瘦,北风萧瑟又凛冽了,而在故乡小城,阳光煦暖不燥,天空蔚蓝高远,澄澈得没有一丝云彩……
当太阳还未升起时,踩过满是霜花的小径,鞋底会留下浅浅的印痕,转瞬又被晨光融化的寒露浸润。
仿佛,时光在此刻也放慢了脚步,留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去与这个姗姗来迟的秋天好好道别。
十一月中下旬,秋霜才带着歉意,慢慢铺展开秋的底色。
哪怕只是寥寥几棵“秋树”,依然美出了“霜林尽染”的秋日之盛景画卷……
红叶便是秋霜最热烈的回应——起初只是枫树枝头零星的几片,染着淡淡的绯红,像是被夕阳吻过的痕迹。
后来霜色渐浓,红叶便愈发肆意起来,从浅红到深红,再到近乎绛紫,层层叠叠缀满枝头,远远望去,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把碧蓝的天空都映得暖了几分。
风过时,红叶打着旋儿落下,有的落在满是霜花的草地上,红与白相映,竟不显得萧瑟,倒透着一种热烈过后的坦然。
这几株“秋树”,是前两天偶尔闲步至“五大中心”时遇见的。
午后的阳光很暖,晒得人几欲昏昏欲睡,可是展眼望见州融媒体中心附近的那抹艳色时,马上就振奋了起来。
心里满满的激荡,感觉连风都带着温柔的暖意。
疾步到树下,仰望那一树粲然,长久不肯移开眼睛。
——毕竟,十数年旅居南粤大地,要能在现实生活里邂逅一抹绚烂的秋色,极为不易啊。
被几棵红枫所震慑住,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忽然有几片红叶落在肩头,轻轻接住,叶脉清晰,边缘还带着被霜打过的痕迹,却依然红得动人……
11月结束的时候,秋色阑珊,秋树缤纷,小城的秋,来得很晚,但没有缺席。
这样姗姗来迟的秋色,总让人想起告别。
不过,告别的同时,也是在迎接。
迎接崭新的12月……
本文图片均由作者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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